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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良能5首巅峰诗作:唯有当时亭下水,无情依旧更东流

发布时间:2025-05-06 17:33:10  浏览量:3

喻良能(1120—?),字叔奇,号锦园,人称香山居士,南宋浙江义乌人。他出身书香世家,父亲喻葆光为奉议郎,幼年因家道中落,母亲变卖嫁妆供其读书,与兄长同于绍兴二十七年(1157)中进士,开启仕途。历任广德县尉、鄱阳县丞、福州教授、国子监主簿、工部郎中等职,政绩卓著,深得孝宗、光宗赏识。任鄱阳丞时整顿吏治、除恶扬善,晚年告老归乡时,光宗亲赐御酒并赞其“持心清简,节持凝霜”。

本文喻良能的五首诗作:《弈棋》中“胜负何须较,神情政欲閒”,道出了超越功利、追求内心宁静的智慧。《采菊》里“露兰何足饮,自觉肺肝香”,将菊花的清芬与精神的升华融为一体,感受独特。《凝香阁》的“未妨燕寝似苏州”,将眼前的安逸与天堂般的苏州相比,闲适心境跃然纸上。《月台》中“十里长风送月来”,将风拟人,月亮的出场充满诗意与动态美。《琵琶亭》里“唯有当时亭下水,无情依旧更东流”,以江水无情长流反衬人事代谢,极具历史沧桑感。

睡馀无俗役,信手一枰(píng)间。

胜负何须较,神情政欲閒。

《弈棋》这首小诗,如同一幅淡雅的文人画,勾勒出诗人闲适自得的生活片段。开篇“睡馀无俗役”,点明了时间与心境。一场好觉醒来,没有俗务缠身,没有公文催逼。这“无俗役”三字,是何等轻松惬意,为后续的闲情逸致铺垫了绝佳的底色。古代文人,尤其是曾经宦海沉浮的士大夫,对于摆脱俗务的渴望尤为强烈。陶渊明辞官归隐,便是为了“守拙归园田”,远离“尘网”的束缚。喻良能此刻的心境,大约也与此相通。

接下来的“信手一枰间”,将场景聚焦到一方小小的棋盘。一个“信手”,生动传神。不是刻意为之,不是郑重其事,而是随手摆开棋局,随心布下棋子。围棋,自古便是文人雅士修身养性的一门技艺。对弈之间,既有智慧的较量,也有心性的磨砺。但喻良能此处的“信手”,似乎更侧重于过程的随意与轻松。

最能体现诗人情怀的,是后两句“胜负何须较,神情政欲閒”。棋局自然有胜负,但诗人明确表示“何须较”。不必去计较一子一目的得失,不必为输赢而耿耿于怀。这是一种超然物外的心态。如果说前两句是描绘闲适的外部条件与行为,那么这两句则是深入到诗人内在的精神追求。“政欲閒”,“政”字用得极妙,恰恰是、正是要追求那份“閒”。这份“閒”,不是无所事事的空虚,而是一种精神上的放松与安宁,一种从容不迫的生活态度。

晚唐诗人司空图有诗云:“尽日无人只高卧,一双白鸟隔纱厨。”那种无人打扰、独享清静的“閒”,与喻良能此刻的心境有异曲同工之妙。诗人并非不通棋理,也非不晓胜负之乐,只是在特定的情境下,他更看重弈棋过程带来的心神愉悦与放松。一局棋罢,无论输赢,只要能得片刻“神情”之“閒”,便已足矣。这种对“閒”的追求,是宋代文人普遍的生活理想之一,是对紧张官场生活的一种调剂,也是一种内心的自我安顿。

这首小诗,语言质朴无华,却意境悠远。寥寥二十字,将睡起无事、信手弈棋的闲情野趣,以及不计胜负、只求心闲的超脱心态,刻画得淋漓尽致。

采采黄金蘂(ruǐ),

盈盈白玉觞(shāng)。

露兰何足饮,自觉肺肝香。

《采菊》一诗,短短四句,描绘了一幅清雅脱俗的秋日图景,更寄寓了诗人高洁的情怀。菊花,在传统文化中,向来是隐逸、高洁、长寿的象征。从屈原“夕餐秋菊之落英”,到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菊花早已融入文人的精神世界。

首句“采采黄金蘂”,“采采”二字,出自《诗经·周南·芣苢》:“采采芣苢,薄言采之。”这里用来形容采摘菊花的动作,既有动态感,也暗示了菊花的繁茂。那金黄色的花蕊,色彩鲜明,令人心生喜爱。一个“黄金蘂”,不仅点出了菊花的颜色与核心,也赋予菊花一种珍贵感。秋日阳光下,那点点金黄,想必是极为动人的。

次句“盈盈白玉觞”,承接上句。采来的菊花,置于何处?诗人用的是“白玉觞”。“盈盈”二字,可以理解为菊花在杯中轻盈美好的姿态,也可以理解为将菊花浸泡的酒或茶水充盈杯盏的样子。“白玉觞”则点出了器皿的雅致。白玉的温润与菊花的清雅相得益彰,共同构成了一种高洁的美感。这不仅仅是简单的采摘,更像是一种充满仪式感的雅事。

三句“露兰何足饮”,诗人笔锋一转,将菊花与兰露对比。“兰”同样是高洁的象征,饮用兰花上的露水,在古人看来也是一种极为风雅、纯净的行为,如屈原《离骚》中便有“朝饮木兰之坠露兮”。然而,诗人却说“何足饮”,意思是兰露又哪里值得一提呢?这并非贬低兰露,而是通过对比,反衬出菊花在诗人心中更为独特的地位与感受。这种以彼衬此的手法,使得菊花的非凡之处更加突出。

末句“自觉肺肝香”,道出了采菊、赏菊、品菊之后最深切的感受。这香气,不仅仅是嗅觉上的芬芳,更是渗透到内心的清爽与愉悦。“肺肝香”,是一种通体舒畅、精神焕发的体验。菊花的清气,似乎涤荡了身体的浊秽,净化了心灵的尘埃。这种由外而内的感受,将品菊的境界提升到精神层面。苏轼曾有“菊暗荷枯一夜霜,新苞绿叶照林光”的诗句,赞美菊花不畏寒霜的品格。喻良能此处的“肺肝香”,则更多了一份因菊花而起的内在的纯净与芬芳之感。

这首《采菊》诗,语言清新,意象明丽。诗人通过采摘、盛放、对比与感受,层层递进,将菊花的清雅与带给人的精神享受描绘得十分传神。

渠渠夏屋翠阴稠,沉水香浓瑞霭浮。

愧我无才吟五字,未妨燕寝似苏州。

《凝香阁》这首诗,描绘了诗人夏日居所“凝香阁”的清幽雅致,并抒发了身处其中怡然自得的心情。诗名“凝香阁”,已然点出了阁中香气缭绕的特点。

首句“渠渠夏屋翠阴稠”,写阁外的环境。“渠渠”,形容房屋的深广、高大。“夏屋”,点明时节与建筑类型,应是夏日避暑的居所。“翠阴稠”,描绘了屋宇被浓密的绿色树荫所环绕的情景。夏日炎炎,有如此浓密的绿荫,自然带来清凉与幽静。王维《山居秋暝》有“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那种清幽之感,与此处的“翠阴稠”有相似的意境营造。

次句“沉水香浓瑞霭浮”,转写阁内的情景。“沉水香”,即沉香,是名贵的香料,点燃后香气浓郁而持久。“浓”字写出了香气的程度。伴随着浓郁的香气,还有“瑞霭浮”,吉祥的云气或香烟缭绕漂浮。这不仅是嗅觉的享受,更营造了一种宁静、祥和甚至带有些许神秘感的氛围。古人常在书斋、居室焚香,以静心养性,增添雅趣。这一句,将“凝香阁”之名落到了实处。

三句“愧我无才吟五字”,诗人笔锋一转,开始抒发自己的情怀。“五字”,指五言诗。诗人面对如此美景、如此雅致的居所,不禁感到惭愧,觉得自己才华不足,难以用精妙的五言诗来咏赞、描摹。这是古代文人常用的一种自谦的笔法,类似于“抛砖引玉”。越是美好的事物,诗人越感到语言的匮乏,担心自己的笔墨无法尽显其妙。谢灵运就曾自言:“天下才共一石,曹子建独得八斗,我得一斗,自古及今共分一斗。”这种自谦,反而更显出诗人对眼前景物的珍视与喜爱。

末句“未妨燕寝似苏州”,是全诗的点睛之笔。“未妨”,不妨,不碍事。“燕寝”,指闲居、安寝之处,也泛指安逸的私生活。诗人说,虽然自己写不出好诗来赞美凝香阁,但这并不妨碍在此安然居住,享受如同身在苏州一般的闲适生活。“苏州”自古便是繁华富庶、风景秀丽、生活闲适的代名词,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之美誉。诗人将自己的凝香阁比作苏州,足见其对居住环境的满意与喜爱。这是一种知足常乐的心态,也是一种对生活品质的肯定。即使不能“吟五字”,但能享受这份清幽与闲适,便已是人生乐事。

青林阙处绿阴开,十里长风送月来。

妒雨玩云都净尽,素华清影巧裴徊。

《月台》是一首意境优美的写景小诗,描绘了诗人在月台上观赏明月的动人情景。月台,通常指露天的高台,是古人赏月的好去处。

首句“青林阙处绿阴开”,交代了赏月的环境。在一片茂密的青色树林中,出现了一处空缺(“阙处”),仿佛一道天然的画框。透过这片空缺,展现出一片开阔的绿荫之地。这“绿阴开”不仅点明了赏月台的所在,也暗示了视野的开阔,为月亮的登场做好了铺垫。这种构图,如同园林设计中的“借景”,通过树林的遮蔽与空缺,引导观者的视线,营造出幽深而又豁然开朗的视觉效果。

次句“十里长风送月来”,写月亮的出场。一阵从远方吹来的长风(“十里长风”),不仅带来了清爽,更像是殷勤的使者,将一轮明月“送”到了诗人的眼前。“送”字用得极富情味,将无形的风与有形的月联系起来,赋予自然景象以人的情态,生动活泼。王安石《泊船瓜洲》有“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风与月常是诗人笔下相伴相生的意象。这里的长风,也为后续的“净尽”埋下伏笔。

三句“妒雨玩云都净尽”,进一步渲染了天空的澄澈。“妒雨”,是恼人的、仿佛嫉妒月色美好的雨;“玩云”,是调皮的、四处游荡遮蔽月光的云。诗人将雨和云拟人化,赋予它们人的情感与行为。“都净尽”,是说这些可能妨碍赏月的天气因素,此刻都已完全消散,被长风一扫而空。天空一片明净,为月亮展现其皎洁的身姿创造了最佳条件。只有这样的夜空,才能尽显月之美。

末句“素华清影巧裴徊”,是全诗的精华所在,细致描摹了月亮的光与影。“素华”,指月亮洁白的光华,明亮而不刺眼,纯净而又柔和。“清影”,是月亮投下的清晰影子,也可能是指月亮本身皎洁的轮廓。“巧裴徊”,一个“巧”字,赞美月亮姿态的曼妙;“裴徊”(即徘徊),形容月亮在天空中缓缓移动,或月光、月影轻轻摇曳,不疾不徐,从容优雅。张若虚《春江花月夜》中“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月华的流动感,与此处的“裴徊”有相似的韵致。

这首诗语言清丽,意境空明。诗人通过对环境、风、云、月光的层层描绘,营造了一个绝佳的赏月氛围,将月夜的宁静与美丽表现得淋漓尽致。

琵琶人去几经秋,司马青衫亦故丘。

唯有当时亭下水,无情依旧更东流。

喻良能的这首《琵琶亭》,是一首借古抒怀的感喟之作。诗题“琵琶亭”,直接点明了凭吊的地点,也立刻让人联想到唐代大诗人白居易及其千古名篇《琵琶行》。首句“琵琶人去几经秋”,开篇便点出物是人非的感慨。“琵琶人”,无疑指的是《琵琶行》中那位技艺精湛、身世飘零的歌女。她早已离去,不知经历了多少个春秋。一个“几经秋”,不仅点明了时间的流逝,也带有一种渺远难追的怅惘。秋天本身就容易引人伤感,此处以“秋”来纪年,更增添了诗歌的悲凉氛围。昔日的繁华与哀愁,都已消散在历史的尘烟之中。

第二句“司马青衫亦故丘”,将感慨的对象从琵琶女转向了白居易。“司马”,指白居易当年被贬为江州司马。“青衫”,典出《琵琶行》“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是白居易当时落寞心境的象征。“亦故丘”,是说当年那位为歌女命运而感怀落泪的江州司马,如今也已化作一抔黄土,长眠于九泉之下了。“故丘”二字,直白而沉痛,点出了生命的短暂与历史的无情。无论是颠沛流离的歌女,还是才华横溢的诗人,都无法抵挡岁月的侵蚀,最终都归于沉寂。这种对历史人物的追忆,往往伴随着对自身命运的思考。杜甫《蜀相》“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亦是通过凭吊古人来抒发情怀。

第三句“唯有当时亭下水”,诗人将视线从远去的历史人物,转向了眼前依旧存在的景物——琵琶亭下的江水。一个“唯有”,突出了江水的恒久不变,与前两句中人物的逝去形成了鲜明对比。这亭下的江水,是历史的见证者,它曾聆听过琵琶女的幽怨弹奏,也曾映照过白居易的青衫泪痕。末句“无情依旧更东流”,是全诗情感的落脚点。江水虽然依旧,却被赋予了“无情”的特质。它似乎对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沧桑巨变都漠不关心,只是依照着亘古不变的规律,日夜不息地向东流去。一个“更”字,加强了这种无情流逝的意味。

李煜词云“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以水喻愁之无尽。而喻良能此处,则更侧重于江水无情流逝所带来的历史沧桑感和人生虚无感。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亦有“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之叹,与此诗意境有相通之处。江水的“无情”与“东流”,反衬出人类情感的丰富与生命的短暂,引发了读者对历史和人生的深刻思考。

全诗运用了典故,借古抒怀,语言凝练,意蕴深厚。诗人通过对琵琶女和白居易两位历史人物的追忆,以及对亭下江水依旧东流的描写,表达了对世事变迁、人生无常的深沉感慨。这种以不变的自然景物来反衬人事变迁的写法,是古典诗词中常用的表现手法,极具艺术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