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朗&吕嘉，冷门曲，新热度

发布时间：2025-05-29 12:14:42  浏览量：3

文 | 代博

今年赶上圣-桑、拉威尔两位法国大人物的纪念周年，又或许是中法建交六十周年系列活动的热度尚未过去，笔者片面感觉，最近听到的法国音乐专场格外多。这倒也正合了我的口味，令我不断穿梭在京城的各大音乐厅内。5月23日，又有一场不容错过的音乐会促使我奔赴北京艺术中心——指挥家吕嘉携手钢琴家郎朗，与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献演的音乐会。

本场音乐会共有三部作品，分别是德彪西的《牧神午后前奏曲》，拉威尔的《G大调钢琴协奏曲》，以及迪蒂耶的《第一号交响曲》。

《牧神午后前奏曲》被众多音乐史学家看作是现代音乐的起点，在北京艺术中心高频非常集中的声场和指挥家长气息的结构把握之下，这部作品就显得更加现代了。双簧管在假再现中，降E大调的那次主题呈现甚至会让人误以为是小号。不得不说，双簧管能做出这样漂亮的力度对比，相当不易。相比之下，长笛演奏的数次主题尽显慵懒惬意。这种被梅西安称作“如水般节奏”的格律，却有无限绵延后慢慢聚集，再屡次散开的效果。在结构上，吕嘉并未刻意突出展开部开头音乐的不稳定性，相反，这种弱对比的处理更像是游戏中的小插曲。在音响平衡上，整部作品都被外厚中空的声音形态所主导，这确实更清晰地突显了各乐器音色的特质，但也在一定程度上使得作品的回环结构没能在更具统合性的前提下呈现。

当晚的大明星当然是随后上场的独奏家郎朗，这场音乐会也是“郎朗艺术周”系列活动中的一部分。由于今年恰逢拉威尔纪念年的缘故，拉威尔的《G大调钢琴协奏曲》上演频率也出奇高。当晚，第一声鞭子有些出其不意，拉威尔的钢琴协奏曲就在这种充满意外的欢乐气氛中开始了。有郎朗的加持，这部作品被赋予了一种叙事感。当晚，郎朗只返场了一首德彪西的《月光》，这次他把在拉威尔慢乐章中采取的诠释方法发挥到了极致，声音上别有一番韵味。

对我而言，当晚的重头戏是法国作曲家迪蒂耶《第一号交响曲》的国内首演。指挥家在作品开始前对作曲家做了简要的介绍。这部作品是迪蒂耶在近40岁时，且没有任何委约的前提下写就的。1955年，音乐界已经被战后先锋派的潮流所裹挟，那些战前就已确立名声的作曲家尚能维系自己的地位，但迪蒂耶这样彼时未被广泛认可的作曲家则格外艰难。纵使如此，他也依然反对任何人拿他战争期间写作的，受到演奏家和听众喜爱的长笛小奏鸣曲来标榜他的价值。因为他对音乐只按照自己的标准做判断。

这部交响曲的第一乐章是个“帕萨卡利亚”，乐队当晚出色地呈现了长线条的层层堆叠，也在和声上展示了平行和弦带来的迷幻色彩。谐谑曲乐章和间奏曲都把音乐中的神秘气质凸显了出来，相比之下，音乐在音色塑造上的细腻程度还有进一步挖掘的空间。第四乐章有着辉煌的开篇，但普罗科菲耶夫风格的第二主题圆号的清晰度打了折扣，使和声的方向感有些许恍惚。

无论如何，国内乐团和指挥家能把目光投入在这些相对冷门的曲目上，就是乐迷的一大幸事。迪蒂耶的《第一号交响曲》能在北京连演两次更值得肯定。现在已经可以认真地幻想，下一个给人带来惊喜的作品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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