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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用一部作品撑起一场音乐会

发布时间:2025-06-03 08:00:00  浏览量:8

高建

尤利安娜·阿芙蒂耶娃Maxim Abrossimow 摄

6月11日,俄罗斯钢琴演奏家尤利安娜·阿芙蒂耶娃将在国家大剧院举办钢琴独奏音乐会。与大部分钢琴家造访中国时的多地巡演安排不同,这一次的演出为北京观众独享,整场音乐会的曲目也只有一部——来自苏联音乐大师肖斯塔科维奇的《二十四首前奏曲与赋格》。

熟悉钢琴音乐的观众提到尤利安娜·阿芙蒂耶娃,会首先想到“肖赛冠军”的荣誉——正是凭借在2010年肖邦国际钢琴大赛上的惊艳表现,阿芙蒂耶娃成为继钢琴大师阿格里奇之后,该项赛事时隔45年诞生的又一位女性冠军。与任何一位因肖赛成名的钢琴家一样,肖邦的音乐始终处于阿芙蒂耶娃艺术生涯的中心位置,然而这次她将在北京弹奏的音乐出自肖斯塔科维奇的笔下,以纪念后者逝世50周年。所谓“此肖非彼肖”,两位音乐志趣宛如南北两极的作曲家,为何会在一位钢琴演奏家的视野中交会?答案或许还要回到《二十四首前奏曲与赋格》这部无比独特的作品之中。

在西方音乐漫长的发展历程中,一个概念和一部作品扮演着不可替代的重要角色,这个概念就是“十二平均律”,这部作品就是德国作曲家巴赫的两卷《平均律曲集》。所谓“十二平均律”,简而言之就是将一个八度音程平均分为十二个音高差异相等的半音(对应现代钢琴一个八度音程中囊括的七个白键和五个黑键)。而巴赫在18世纪上半叶,尝试分别以这十二个音作为中心,以其延展出的大小调和弦构建音乐,便有了以二十四个调性作为结构框架的《平均律曲集》。这部作品的意义之巨,无论怎样形容都不为过。它仿佛一张由白到黑的色卡光谱,又像是属于音乐家的“元素周期表”:一方面囊括和梳理了人类听觉感受中的所有可能性,另一方面又以具有高度秩序美感的方式,为后来者开拓出一片广阔的空间。莫扎特生命尾声时在友人的图书馆里最常翻阅的乐谱是它,贝多芬失聪后在林间散步时怀揣的乐谱也是它,随后的肖邦、拉赫玛尼诺夫、德彪西在写作自己的钢琴前奏曲时,数量也总是不偏不倚地落在二十四首上……巴赫让这个数字成为了音乐的基础坐标。

1950年,肖斯塔科维奇作为苏联代表团的成员受邀参加民主德国举办的纪念巴赫逝世200周年活动,并担任巴赫钢琴作品比赛的评委。他在欣赏了比赛金奖得主、26岁的塔季亚娜·尼古拉耶娃演奏的《平均律曲集》后大为感动,回到莫斯科后便迅速投入到一部向巴赫致敬的钢琴独奏作品创作之中,仅用4个月便完成了《二十四首前奏曲与赋格》。“赋格”是复调音乐的典型体裁,意为某一音乐主题在不同声部中以等长的间隔出现,形成一种此起彼伏、相互追逐的音乐效果,是一种高度学术化的音乐创作技法。作为对比的“前奏曲”则相对轻松悦耳,加之作曲家以大小调轮替的布局安排整部作品,共计48个乐段便呈现出一种收放自如、徐急相交、明暗变幻的奇特艺术感受。尽管使用了两个多世纪以前的音乐技法,肖斯塔科维奇却并未远离自己作为20世纪作曲家的视角,亦未舍弃俄罗斯音乐传统的滋养。在《二十四首前奏曲与赋格》中,《G大调前奏曲》八度和弦宛如东正教堂的钟声般庄严肃穆,《D大调前奏曲》仿佛是收获时节的农民欢歌与舞蹈,《降D大调赋格》则展现了人们在其交响曲和弦乐四重奏“谐谑曲”乐章中熟悉的、充满黑色幽默的肖斯塔科维奇风格……多变的情绪、艰深的技巧、深刻的内涵,使得这部作品成为了众多“老肖”乐迷的挚爱和钢琴家乐于选择的录音主题,却鲜有机会在音乐会舞台上呈现。

6月11日,让我们跟随钢琴家尤利安娜·阿芙蒂耶娃的指尖,走进这部难得一闻的钢琴巨作的音乐世界,在纯粹演奏时间接近三个小时的庞大曲目中,在一部剔除了娱乐元素、走入内心深处的音乐独白中,感受一位大师向另一位大师的遥远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