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哀叹没学区房,我果断卖掉名下的学区房后,她全家急了
发布时间:2025-09-30 00:43:05 浏览量:1
电话打来的时候,窗外正下着雨。
不是那种淅淅沥沥的春雨,是夏天午后,突然从天上整个倒下来的那种。
雨点砸在玻璃上,噼里啪啦的,像一万只焦躁的虫子在爬。
空气里都是潮湿的泥土味儿,混着一点青草被砸烂了的腥气。
我正坐在那套空了很久的房子里,指尖划过蒙着一层薄灰的钢琴盖。
冰凉的,带着一点黏腻的触感。
手机屏幕亮起来,是林薇。
我划开接听,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就传来了压抑的哭声。
那种小心翼翼,又想让你听得一清二楚的哭声。
“怎么了?”我问,声音在这空旷的屋子里显得有点回响。
“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断断续续的,“为了孩子上学的事,我婆婆天天给我脸色看,我老公也觉得我没用……”
又是这个话题。
我靠在钢琴上,看着窗外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一片的世界。
那棵老樟树的叶子,绿得像要滴出水来。
“他们家就盼着这一个孙子,想让他上最好的小学,可我们哪儿买得起学区房啊……那房价,跟天一样高……”
她说着,哭声又大了一些,带着一股子委屈和绝望。
“我今天去看了一个老破小,就三十平,挂了五百万……我连首付都凑不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静静地听着。
耳朵里是她的哭诉,和窗外哗啦啦的雨声。
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沉闷又冗长的交响乐。
我没说话,因为我知道她想听的不是安慰。
果然,她话锋一转。
“还是你好,早早地就把房子买在了最好的学区。你又没有孩子,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话说到这里,停住了。
像一个高明的渔夫,抛下了最诱人的鱼饵,然后耐心地等待着鱼儿上钩。
空气安静下来,只剩下雨声。
我能想象出她在那头,握着手机,屏住呼吸的样子。
她在等我开口。
等我说,“没事,你别急,我的房子你先拿去用。”
就像过去很多年里,我每一次做的那样。
她看上的绝版口红,我排队几小时买来送她。
她想去的演唱会,我熬夜抢票。
她工作上受了委屈,我陪她喝酒骂老板到天亮。
而我,好像从来没有需要她的时候。
或者说,我习惯了把自己的需求藏起来。
藏在那套空旷的房子里,藏在这片经年不散的潮湿里。
“林薇,”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你别哭了。”
她那边似乎松了一口气,带着哭腔说:“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我把房子卖了。”我说。
电话那头,瞬间死寂。
连那刻意压抑的抽泣声都消失了。
仿佛有人按下了暂停键。
过了好几秒,她才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尖锐的声音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决定把这套房子卖了。”我重复了一遍,一字一句,清晰得像用刻刀划在玻璃上。
窗外的雨,好像下得更大了。
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水汽里。
挂了电话,我没有动。
我就那么坐着,看着窗外的雨幕。
这套房子,是我心里的一个坟。
埋着我的过去,埋着一个叫陈阳的人,埋着一个我再也不敢触碰的未来。
我和陈阳一起买下它的时候,也是一个夏天。
但那天的阳光很好,明晃晃的,照得人睁不开眼。
我们站在毛坯房的中央,他张开双臂,抱着我说:“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混着阳光的暖意。
我能听到他胸膛里,心脏一下一下,有力地跳动。
我们规划着哪里放沙发,哪里放书柜,阳台上要种满我喜欢的栀子花。
他说,钢琴就放在这个靠窗的位置,这样我弹琴的时候,一抬头就能看到楼下的风景。
他还说,儿童房要刷成天蓝色,像天空一样。
那时候,我们以为未来就像画在图纸上的设计稿,只要按部就班,就能完美实现。
可后来,图纸被撕了。
在我穿着婚纱,等了他一整天之后。
他没来。
只有一个朋友带来的口信,说他走了,让我忘了她。
没有理由,没有解释,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从那天起,这套房子就成了一座没有墓碑的陵墓。
我成了守墓人。
我一个人办完了所有的手续,一个人看着装修队把这里弄成了我们当初设想的样子。
天蓝色的儿童房,能看到风景的钢琴位,可以种栀子花的阳台。
一切都和他规划的一模一样。
只是,这里再也没有了家的温度。
只有冰冷的墙壁,和无边无际的寂静。
我很少来这里。
每次来,都像一次对自己的凌迟。
那些甜蜜的回忆,会变成最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割在心上。
我以为我会这样守着这座坟,直到老去。
直到林薇的那个电话。
她的哭诉,像一把锤子,砸醒了我。
她在为了她孩子的未来,声嘶力竭地争取。
而我呢?
我守着一个根本不存在的过去,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影子。
凭什么?
我为什么要用我的房子,去成全她孩子的未来?
我为什么要用我的牺牲,去填补她人生的窟窿?
就因为我们是“闺蜜”吗?
这个词,在那一瞬间,变得无比讽刺。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窗。
夹杂着雨水的风猛地灌了进来,吹乱了我的头发。
一股清新的、带着生命力的味道,涌入鼻腔。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
就好像,要把这几年积压在胸口的浊气,全部吐出去。
我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了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号码。
房产中介,小张。
电话接通了,他似乎有些意外。
“张哥,是我。”
“哎呀,是您啊!好久没联系了,您最近好吗?”他很热情。
“我挺好的。想请你帮个忙,我名下那套学区的房子,帮我挂出去吧。”
小张在那边愣了一下,确认道:“您是说……要卖?”
“对,卖。”我的语气很坚定,“越快越好。”
“好的好的,没问题!这套房子地段好,户型也好,又是最好的学区,肯定抢手!我马上就去办!”
挂了电话,我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
但碎裂之后,不是疼痛,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就像一个背着沉重石块走了很久的人,终于卸下了肩上的重担。
第二天,雨停了。
天空被洗得干干净净,蓝得像一块透明的宝石。
小张的效率很高,一大早就带着摄影师来了。
“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操场上奔跑的孩子。
他们的笑声,像风铃一样,清脆地传上来。
我突然想,如果当初我和陈阳没有分开,我们的孩子,现在也该这么大了吧。
他会喜欢天蓝色的房间吗?
他会喜欢听我弹钢琴吗?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我掐灭了。
没有如果。
摄影师拍完照,小张拿着一份委托协议让我签字。
我签下名字的那一刻,手很稳。
“价格您有什么要求吗?”小张问。
“按市场价,正常卖就行。”
“好嘞!您就等我好消息吧!”
他走后,房子又恢复了寂静。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空气中浮动的尘埃,在光柱里清晰可见,像一群迷路的精灵。
我开始动手收拾屋子。
这里的东西不多,但每一样,都像一个记忆的开关。
打开衣柜,里面还挂着几件陈阳的衬衫。
白色的,蓝色的,格子的。
上面还残留着我熟悉的,他身上的味道。
我把它们一件一件取下来,叠好,放进一个纸箱。
动作很慢,很轻,像在举行一场告别仪式。
书架上,是我们一起买的书。
《百年孤独》、《小王子》、《挪威的森林》。
扉页上,有他龙飞凤舞的签名,还有一个日期。
我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那个名字,墨迹已经干涸,但那份心动,仿佛还停留在昨天。
我把书也一本一本装进箱子。
最后是那架钢琴。
我掀开琴盖,黑白分明的琴键,像一排沉默的牙齿。
我坐下来,手指轻轻落在琴键上。
试着弹了一段《卡农》。
旋律在指尖流淌出来,有些生涩,有些跑调。
我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它了。
弹着弹着,眼泪就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砸在琴键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我没有擦。
就让它流。
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为他哭了。
哭过之后,我就要和这里的一切,彻底告别。
手机开始疯狂地响起来。
是林薇。
我不接。
她就一遍一遍地打。
然后是短信,一条接着一条。
“你疯了吗?为什么要卖房子?”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你告诉我啊!我们一起想办法!”
“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这一点都不好笑!”
“你接电话啊!你快接电话!”
我看着那些文字,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关心。
只有质问和恐慌。
她不是在担心我,她是在担心她自己。
担心她那个唾手可得的“学区房名额”,就要飞了。
我关掉了手机。
世界清静了。
我继续收拾东西,把所有带着过去痕迹的物品,都封存在纸箱里。
像是在打包一段已经腐烂的人生。
傍晚的时候,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小张,打开门,却看到了林薇。
她身后,还站着她的丈夫和婆婆。
一家三口,表情严肃,像是来讨伐我的。
林薇的眼睛又红又肿,一看就是又哭过了。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她一开口,就是兴师问罪的语气。
我没回答,侧身让他们进来。
“亲家母啊,你这是干什么呀?”林薇的婆婆一进门,就咋咋呼呼地嚷起来,眼睛像雷达一样扫视着满地的纸箱,“好好的房子,怎么说卖就卖了呢?是不是手头紧啊?你跟我们说呀,我们还能不帮你吗?”
她嘴上说着“帮你”,眼睛里却全是算计。
林薇的丈夫,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男人,推了推眼镜,也开了口:“是啊,有什么事大家商量着来嘛。这房子,对我们家挺重要的。”
他说得倒是直白。
“对你们家挺重要的?”我重复了一遍,觉得有些好笑,“这房子,跟你们家有什么关系?”
我的话,让他们三个都愣住了。
林-薇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上前一步,拉住我的手,语气软了下来:“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们是关心你啊。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吗?”
她把“最好的朋友”几个字,咬得很重。
像是在提醒我,也像是在绑架我。
我抽出自己的手,淡淡地说:“我的事,我自己能处理好。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是一家人啊!”林薇的婆婆又嚷嚷起来,“我们家小宝,以后就要指着这个房子上学呢!你现在把它卖了,不是断我们家小宝的后路吗?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自私啊!”
“自私?”
我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声在这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阿姨,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这套房子,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我想卖,就卖,不想卖,就不卖。跟你们家小宝,没有一分钱关系。”
“你!”她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还有,”我转向林薇,“我们是朋友,没错。但朋友之间,应该是相互的。不是我单方面地付出,而你心安理得地索取。”
“我什么时候索取了?”林薇的眼圈又红了,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是谁陪着你?你生病的时候,是谁给你送饭?”
她说的这些,我都记得。
但她没说的是,我陪她喝酒的第二天,她会让我帮她搞定一个难缠的客户。
她给我送来的一碗粥,代价是我帮她还在上大学的弟弟写毕业论文。
她所有的“好”,都明码标价。
只是我以前,被“闺蜜”这两个字蒙蔽了双眼,假装看不见而已。
“林薇,我们都别自欺欺人了。”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往日的亲昵,只剩下陌生和戒备,“你今天来,不是关心我,不是想帮我,你只是怕我卖了房子,你的孩子就上不了学了。”
我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地剖开了她伪善的外衣。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我没有……”她还在徒劳地辩解。
“够了!”我打断她,“我不想再听了。房子我已经委托中介了,很快就会有买家来看房。你们请回吧。”
我下了逐客令。
林薇的丈夫拉了拉她的胳膊,示意她算了。
但她婆婆不干了。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
“哎哟喂!没天理了啊!我们把她当亲闺女一样看待,她就这么对我们啊!过河拆桥啊!忘恩负义啊!”
她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嚎啕大哭。
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了她家几百万。
林薇站在一旁,咬着嘴唇,不说话,眼泪却扑簌簌地往下掉。
她丈夫则是一脸的尴尬和手足无措。
我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心里没有愤怒,只有疲惫。
深深的疲惫。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物业的电话。
“喂,保安室吗?我家有人私闯民宅,寻衅滋生,麻烦你们上来处理一下。”
我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他们三个人都听清楚。
林薇婆婆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好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林薇也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我。
“你……你居然报警?”
“我没有报警,”我纠正她,“我只是叫了保安。如果你们再不走,我才会选择报警。”
最终,他们还是走了。
在保安“礼貌”的劝说下,灰溜溜地离开了。
走的时候,林薇的婆婆还在骂骂咧咧,说我狼心狗肺,不得好死。
林薇一言不发,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有怨恨,有不甘,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门关上,世界又恢复了安静。
我靠在门板上,缓缓地滑坐到地上。
身体里的力气,好像一下子被抽空了。
我知道,我和林薇这么多年的友谊,到此为止了。
也好。
一段需要靠不断牺牲和付出来维持的关系,不要也罢。
接下来的几天,小张陆续带了好几拨人来看房。
来看房的人形形色色,有的是为了孩子上学,有的是为了投资。
他们在我曾经视若珍宝的家里,走来走去,指指点点。
“这个客厅采光不错。”
“厨房有点小了,得重新改造一下。”
“这个儿童房的颜色太幼稚了,得重刷。”
每听一句,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下。
那些我曾经和陈阳一起描绘过的未来,在他们嘴里,成了可以随意涂抹修改的草稿。
我开始怀疑,我卖掉房子的决定,到底是不是对的。
我是不是太冲动了?
我是不是应该再给自己,也给这段过去,留一点余地?
就在我摇摆不定的时候,小张带来了一对年轻的夫妻。
他们看起来很年轻,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女孩的肚子微微隆起,脸上带着幸福又羞涩的笑。
男孩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眼神里满是宠溺。
他们一进门,女孩就“哇”了一声。
“好漂亮啊!老公,你看,这个落地窗,我太喜欢了!”
男孩笑着说:“你喜欢就好。”
他们把整个房子都看了一遍,女孩的眼睛里一直闪着光。
走到那架钢琴前,她停了下来。
“这里还有一架钢琴啊?”
“嗯。”我点点头。
“你会弹吗?”她问我。
我摇摇头:“很久没弹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那……我能试试吗?”
“当然可以。”
她坐下来,掀开琴盖,手指在琴键上轻轻拂过。
然后,一串流畅优美的旋律,从她指尖流淌出来。
是《梦中的婚礼》。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她微微闭着眼睛,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完全沉浸在音乐里。
男孩就站在她身边,温柔地看着她。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和陈阳。
我们也曾这样,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想象。
我们也曾以为,幸福会像这首曲子一样,永远不会终结。
一曲终了,女孩站起身,有些激动地对男孩说:“老公,我好喜欢这里!我们把它买下来好不好?”
男孩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宠溺地说:“好,都听你的。”
他们当场就决定要这套房子,并且表示价格可以商量,只希望我能尽快交房。
小张兴奋地搓着手,跟我使眼色。
我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
把房子交给这样一对对未来充满希望的人,也算是给了它一个新的开始。
我点点头:“可以。但这架钢琴,我能带走吗?”
女孩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当然可以!这是您的东西。”
其实,我根本不会弹钢琴。
这架钢琴,是陈阳买来送给我的。
他说,他喜欢看我弹琴的样子。
为了他这句话,我报了钢琴班,从最基础的指法开始学。
可我还没来得及为他弹上一首完整的曲子,他就走了。
这架钢琴,就像我们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一样,成了一个半成品。
我留下它,不是因为我还爱着陈阳。
而是我想提醒自己,永远不要再为了取悦任何人,而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签合同那天,林薇又来了。
她是一个人来的。
没有了她婆婆的咋咋呼呼,也没有了她丈夫的唯唯诺诺。
她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眼窝深陷,嘴唇干裂。
她就站在签约室的门口,定定地看着我。
眼神很复杂。
我没有理她,径直走了进去。
在合同上签下名字,按下手印。
当小张把那份属于我的合同交到我手上时,我的手心出了汗。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这套房子,就彻底与我无关了。
我心里那座埋葬着过去的坟,终于被夷为平地。
走出签约室,林薇还站在那里。
像一尊望夫石。
“我们谈谈吧。”她说,声音沙哑。
我本来想拒绝,但看着她那张写满疲惫的脸,鬼使神差地,我点了头。
我们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还是我们以前常去的那家。
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
“你真的卖了?”她问,手里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拿铁,却没有喝。
“嗯。”
“为什么?”她抬起头,看着我,“就因为我跟你提了孩子上学的事?”
“不全是。”我摇摇头,“林薇,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年,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不对等的。”
她皱起了眉:“什么意思?”
“我一直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甚至是亲人。你需要什么,只要我能给,我都会给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从你那里得到什么回报。”
“可是你呢?”我看着她,“你把我对你的好,当成了理所当然。你习惯性地向我索取,却很少想过,我也会有需要你的时候。”
“我记得有一次,我发高烧,一个人在家,给你打电话,想让你陪我去医院。你说你正在陪客户,走不开。可后来我才知道,你那天根本没有上班,你在家追剧。”
“还有一次,我工作上出了很大的纰漏,被领导骂得狗血淋头,我心情很差,想找你聊聊。你说你婆婆生日,要去酒店吃饭。可后来我看到你发的朋友圈,你在和别人逛街。”
我平静地叙述着这些被我尘封在心底的往事。
每说一件,林薇的脸色就白一分。
“我不是不帮你,我只是……”她试图解释。
“你只是觉得,你的事情,永远比我的事情重要。”我打断她,“林薇,友情不是单行道。我也会累,也会失望。”
“卖掉这套房子,不只是为了和你划清界限。更是为了和我自己那段糟糕的过去,做一个了断。”
“那套房子里,有我最爱的人,也有伤我最深的人。我守着它,就像守着一个牢笼。我以为那是深情,其实那是自我折磨。”
“是你的那个电话,让我突然想明白了。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的人生,不应该被困在过去,也不应该被任何人绑架。”
我说完,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很苦。
但苦过之后,又有一丝回甘。
林薇低着头,沉默了很久。
咖啡馆里放着舒缓的音乐,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她身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过了很久,她才抬起头,眼眶红红的。
“对不起。”她说。
这是我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这三个字。
不是那种敷衍的、习惯性的道歉。
而是带着真诚的,愧疚的。
“我承认,我利用了你对我的好。我总觉得,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原谅我,都会一直在我身边。我把你当成了我的退路,我的底气。”
“我婆婆一直催我们买学区房,我老公又是个没主见的,所有的压力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我真的快被逼疯了。所以,我才想到了你。”
“我以为,只要我哭一哭,闹一闹,你就会心软。就像以前一样。”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决绝。”
她苦笑了一下,“也好,你把我打醒了。这些年,我活得太自私,太依赖别人了。以后,我该学着自己走路了。”
她站起身,对我鞠了一躬。
“谢谢你,也祝你,以后都好。”
说完,她转身就走,没有再回头。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来人往的街头。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有些伤感,也有些释然。
一段关系的结束,总是不那么愉快。
但长痛不如短痛。
至少,我们都从这段关系里,看清了自己。
这就够了。
房子的过户手续办得很顺利。
拿到卖房款的那天,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银行,把陈阳当初出的那一半房款,连本带息,打到了他母亲的账户上。
然后,我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钱已还清,两不相欠。”
他没有回复。
我也不在乎了。
我订了一张去西藏的机票。
没有为什么,就是突然想去那个离天空最近的地方,看看。
出发前,我去那套已经不属于我的房子里,取走了那架钢琴。
搬家公司的人小心翼翼地把它抬下楼。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空荡荡的房间。
阳光依旧很好,把地板照得亮堂堂的。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也仿佛,一切都重新开始了。
我关上门,把钥匙留在了信箱里,留给那对即将开始新生活的小夫妻。
飞机起飞的时候,我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城市,心里一片平静。
那些爱过的人,恨过的人,那些开心过的,伤心过的事,都像这片逐渐缩小的城市一样,离我远去了。
我知道,我的人生,翻开了新的一页。
在拉萨待了半个月。
我去了布达拉宫,大昭寺,纳木错。
我看到了最虔诚的朝圣者,看到了最纯净的天空,看到了最圣洁的雪山。
在那种极致的纯粹面前,我心里那些纠结、怨恨、不甘,都变得微不足道。
我开始学着和自己和解。
和解那个曾经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自己。
和解那个曾经在友情里卑微讨好的自己。
和解那个曾经把自己困在回忆里,走不出来的自己。
我给那架钢琴,找了一个新的归宿。
我把它捐给了当地的一所希望小学。
校长是个皮肤黝黑的藏族汉子,他握着我的手,不停地说着“谢谢”。
孩子们围着钢琴,好奇地看着,用他们的小手,小心翼翼地触摸着琴键。
他们的眼睛,像高原上的星星一样,又黑又亮。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怯生生地问我:“阿姨,这个大家伙,会唱歌吗?”
我笑着说:“会啊,它会唱很好听的歌。”
“那您能唱一首给我们听吗?”
我愣住了。
我不会弹琴。
但我看着孩子们那一张张充满期待的脸,我坐了下来。
我掀开琴盖,深吸一口气,把手放在了琴键上。
我不知道自己弹的是什么。
就是一些不成调的音符,杂乱无章。
但是,孩子们听得很认真。
他们拍着手,跟着我那不成调的旋律,唱起了他们自己的歌。
歌声在雪山下回荡,清澈,嘹亮,充满了生命力。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
这架钢琴,从来都不是为了取悦谁而存在的。
它存在的意义,就是发出声音,带来快乐。
就像我的人生。
我的人生,也不是为了取悦谁而存在的。
我存在的意义,就是活出自己,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
离开西藏后,我没有回原来的城市。
我用卖房的钱,在云南的一个小古城,租下了一个带院子的小房子。
院子里有一棵很大的桂花树。
秋天的时候,满院子都是香的。
我开了一家小小的书店,兼卖咖啡和甜点。
书店的名字,叫“新生”。
生意不好不坏,足够我生活。
闲下来的时候,我就坐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看书,喝茶,晒太阳。
日子过得缓慢,而安详。
我不再去想过去的事。
也不再去焦虑未来的事。
我只是活在当下,享受着每一天的阳光,和每一缕桂花香。
有一天,我收到了一个包裹。
没有寄件人信息。
我打开一看,是一本相册。
里面,是我和林薇从小到大的合影。
扎着羊角辫,穿着公主裙,笑得没心没肺的童年。
穿着校服,勾肩搭背,一脸青涩的少年。
穿着学士服,在大学门口,意气风发的青年。
一页一页翻过去,眼泪不知不觉就湿了眼眶。
相册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张卡片。
上面是林薇的字迹,很娟秀。
“我把我们家的房子卖了,在我儿子学校附近,租了一个小房子。虽然小了点,但每天能看着他开开心心地去上学,我觉得很满足。”
“我找了一份新的工作,很辛苦,但很充实。我婆婆也不再找我麻烦了,她开始学着尊重我的决定。”
“我们都在学着,靠自己,过新的人生。”
“这些照片,留给你做个纪念吧。那些快乐的时光,是真的。只是我们,都回不去了。”
“祝你,安好。”
我合上相册,把它放在了书架的最顶层。
是的,我们都回不去了。
但我们,都走向了更好的未来。
这就够了。
那天下午,阳光很好。
一个背着吉他的年轻人,走进了我的书店。
他点了一杯美式,然后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他问我:“老板,我能在这里唱首歌吗?”
我说:“当然可以。”
他拨动琴弦,唱了一首许巍的《蓝莲花》。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
歌声沧桑,而有力量。
我靠在吧台,静静地听着。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年轻的脸上,也洒在我心上。
我知道,我终于自由了。
从过去中自由,从别人的期待中自由,从自己给自己设置的牢笼中自由。
我的新生,才刚刚开始。
日子就像古城里那条缓缓流淌的小河,平静而安逸。
我的书店,成了一些背包客和文艺青年的聚集地。
他们在这里看书,喝咖啡,聊天,分享彼此的故事。
我听了很多人的故事。
有失恋后来这里疗伤的女孩,有辞掉大城市工作来寻找自我的白领,有环游中国的老夫妻。
每个人的故事里,都有挣扎,有痛苦,但更多的是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希望。
在他们身上,我看到了无数个不同版本的自己。
我不再觉得自己是孤独的。
我们都是在人生的旅途中,不断跌倒,又不断爬起来的行者。
偶尔,我也会想起陈阳。
但心里已经没有了恨,也没有了爱。
他就像我人生旅途中,经过的一个站点。
我在那里停留了很久,看了很多风景,也流了很多眼泪。
现在,列车已经开动,驶向了下一站。
我该做的,是欣赏沿途新的风景。
至于林薇,我们没有再联系过。
我知道,我们的人生轨迹,已经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就像两条相交过的直线,在交点之后,只会越走越远。
但我会记得,曾经有一个人,陪我走过了那么长的青春。
这就够了。
秋去冬来,古城下了第一场雪。
雪花不大,细细碎碎的,像撒下来的盐。
我给院子里的桂花树,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稻草。
书店里生了火炉,暖洋洋的。
我窝在沙发里,盖着毯子,看一本关于旅行的书。
书里说,人的一生,就是一场不断告别的旅程。
告别童年,告别青春,告别朋友,告别爱人,最终,告别这个世界。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每一次相遇,然后坦然地面对每一次别离。
我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心里很平静。
是啊,告别,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在告别之后,还把自己困在原地。
卖掉那套房子,是我做过的,最正确,也最勇敢的决定。
它让我告别了过去,也让我找到了新生。
手机响了一下,是一条新年祝福短信。
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
“新年快乐,愿你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我回了一句:“也祝你,新年快乐。”
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愿意相信,这是来自世界的一份善意。
新的一年,要来了。
我的新人生,也要继续。
我知道,未来的路上,还会有风,有雨,有坎坷。
但我不会再害怕了。
因为我的心里,已经住进了一个勇敢的,自由的,全新的自己。
她会带着我,一直往前走。
走向那个,有光,有暖,有希望的远方。
后来,书店的生意越来越好。
很多人慕名而来,不只是为了看书喝咖啡,更是为了听故事。
我的故事,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
他们叫我“有故事的老板娘”。
我笑着摇头,说我没什么故事,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努力生活的人。
有一天,店里来了一个很特别的客人。
他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样子,头发花白,但精神很好。
他没有看书,也没有点咖啡,只是在书店里慢慢地走着,看着。
最后,他走到了我面前。
“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一位姓苏的老板娘?”他问。
我点点头:“我就是。”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我。
“这是陈阳托我转交给你的。”
我的心,咯噔一下。
陈阳。
这个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的名字,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再次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我没有接那个信封。
“他……还好吗?”我问,声音有些干涩。
“他已经不在了。”男人说,语气很平静,但眼底却藏着一丝悲伤。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脑子里一片空白。
“什么……意思?”
“他三年前就走了,胃癌晚期。”
男人叹了口气,“他走之前,一直不让我告诉你。他说,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他不想再打扰你的生活。”
“当年,他不是故意不来参加婚礼的。是在去婚礼的路上,他接到了医院的确诊电话。”
“他怕拖累你,所以选择了最残忍的方式,逼你离开他。”
“他一个人去了国外治疗,但还是没能扛过去。”
“这封信,是他走之前写的,他说,等你什么时候能真正放下过去,开始新生活了,再交给你。”
“我找了你很久,前几天才从一个朋友那里,打听到你在这里。”
男人把信放在吧台上,“我的任务完成了,不打扰了。”
他转身离开,留下我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照得我眼睛生疼。
我拿起那封信,信封已经有些泛黄了。
我的手,抖得厉害。
我回到后院,坐在桂花树下,拆开了信。
是陈阳的字迹,还是那么熟悉。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请原谅我,用了这么自私的方式,从你的人生中消失。”
“我爱你,比你想象的,还要爱。”
“我曾经无数次地幻想过我们未来的生活。在那个有钢琴,有栀子花的家里,看着你笑,看着我们的孩子慢慢长大。”
“但是,老天爷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我不能拖累你。你那么好,应该有更好的人生。”
“忘了我吧,找一个爱你的人,好好生活下去。”
“对不起。还有,我爱你。”
信很短,我却看了很久。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信纸上,把字迹晕开。
原来,他不是不爱我。
他是太爱我了。
我捂着脸,失声痛哭。
这些年,我心里所有的怨,所有的恨,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只剩下无尽的心疼,和遗憾。
我哭了好久好久,直到把所有的眼泪都流干。
我把信纸,小心翼翼地折好,收起来。
然后,我站起身,走到阳光下。
我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
陈阳,谢谢你。
谢谢你爱过我。
也谢谢你,放开了我。
我会好好生活的。
带着你的那份爱,好好地,勇敢地,生活下去。
从那天起,我好像又变了。
变得更加从容,更加淡定。
我开始学着弹钢琴。
我请了一个老师,从最基础的乐理开始学。
我的手指不再像年轻时那么灵活,一个简单的和弦,都要练上很久。
但我不急。
我就那么慢慢地,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地,把那些曾经只存在于想象中的旋律,弹奏出来。
我弹的第一首完整的曲子,是《天空之城》。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书店里,关了灯,只留下一盏落地灯。
我把这首曲子,弹给天上的陈阳听。
也弹给我自己听。
弹给我那段,虽然充满了遗憾,但却无比真挚的青春。
弹完,我笑了。
发自内心的,轻松的笑。
人生,或许就是这样。
充满了错过,和遗憾。
但只要我们用心生活过,用力爱过,就不算虚度。
这就够了。
又是一年春天。
院子里的桂花树,抽出了新芽。
书店里,来了一个新的兼职店员。
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叫小鹿。
很阳光,很爱笑。
他会弹吉他,会写诗,会做很好喝的拉花咖啡。
他总是在午后,坐在窗边,给我弹唱民谣。
他的歌声,像春天的风,温暖,而治愈。
他看我的眼神,总是亮晶晶的。
像藏着一整个星空。
我知道,那是什么。
但我没有回应。
我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弟弟,一个朋友。
我已经过了那个耳听爱情的年纪。
我不再需要轰轰烈烈的爱情,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我想要的,只是一种平淡的,安稳的,陪伴。
如果遇得到,是幸运。
遇不到,也无所谓。
因为,我已经学会了,如何与自己相处。
如何一个人,把日子过得热气腾腾。
这天,小鹿又在给我唱歌。
唱的是一首我没听过的歌。
歌词很简单。
“愿你三冬暖,愿你春不寒。愿你天黑有灯,下雨有伞。愿你路上有良人相伴。”
唱完,他看着我,认真地说:“老板,这是我为你写的歌。”
我愣住了。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轻轻地触动了。
我看着他年轻的,真诚的脸。
突然就笑了。
我走过去,揉了揉他的头发。
“歌很好听,谢谢你。”
“但是小鹿,我比你大很多。”
“爱情不是年龄的问题。”他固执地说。
“我知道。”我点点头,“但对我来说,是。”
“我经历过的事情,你可能无法理解。我心里的那道墙,很高,也很厚。”
“我可能,没有力气,再去爱一个人了。”
我说得很平静,也很残忍。
小鹿的眼睛,一下子就暗了下去。
像熄灭的星星。
我有些不忍,但还是狠下心,转过身。
长痛不如短痛。
我不想伤害他,更不想耽误他。
他应该去找一个,和他一样年轻,一样对爱情充满幻想的女孩。
而不是我这样一个,心里住着一个故人,对未来不再有期待的女人。
那天之后,小鹿没有再来上班。
我给他发了工资,他没有收。
我给他打电话,他没有接。
我知道,我伤了他的心。
但我别无选择。
书店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只是,少了他的歌声,总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我开始反思,我是不是做错了?
我是不是,因为害怕再次受到伤害,就关上了所有的门?
我是不是,因为一段失败的过去,就否定了所有未来的可能?
我没有答案。
日子一天天过去。
我以为,这件事,就会这么不了了之。
直到一个月后的一天。
我收到了一个包裹。
是小鹿寄来的。
里面,是一张CD,和一封信。
信上说:“老板,这是我为你录的歌。我知道,你可能不会听。但我还是想把它送给你。”
“我走了,去了另一个城市。你说得对,我应该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
“谢谢你,让我度过了一段很开心的时光。也谢谢你,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喜欢。”
“真正的喜欢,不是占有,而是成全。”
“愿你,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又是这句话。
我拿出那张CD,放进了播放器。
还是那首《愿你三冬暖》。
他的声音,通过音响,缓缓流淌出来。
干净,清澈,带着一丝少年人的执拗。
“愿你三冬暖,愿你春不寒……”
我听着听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好像,又做错了。
我以爱之名,拒绝了他。
却也可能,错过了一个,真正爱我的人。
我关掉音乐,冲出书店,跑到街上。
我想给他打电话,我想告诉他,我愿意试一试。
我愿意,再勇敢一次。
但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了。
我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茫然四顾。
古城的黄昏,很美。
晚霞染红了半边天。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我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过去,活得通透了。
其实,我还是那个,把自己困在原地,不敢往前走的人。
我卖掉了房子,离开了故乡,来到了这里。
我以为,我是在追求新生。
其实,我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继续逃避。
我逃避的,不是过去,而是未来。
是我自己,那颗不敢再爱的心。
我慢慢地走回书店。
店里,还回荡着那首歌的余韵。
我坐下来,拿出纸和笔。
我想,我该给我的人生,写一个新的剧本了。
剧本的名字,就叫《勇敢》。
勇敢地去爱,勇敢地去受伤,勇敢地去接受,生命中所有的不期而遇。
我不知道,我和小鹿,还有没有再见面的可能。
但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不会再关上我的心门。
我会打开它,迎接每一个,可能走进我生命里的人。
无论是朋友,还是爱人。
我会告诉他们,我的故事。
我会告诉他们,我心里的那道墙。
然后,我会给他们一把钥匙。
至于他们,是选择走进来,还是转身离开。
都交给时间,和缘分。
而我,只需要做好我自己。
一个,努力生活,勇敢去爱,值得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的,普通女人。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