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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为什么我们这么辛苦却还是很穷呢?

更新时间:2025-02-09 09:37  浏览量:2

爸爸,为什么我们这么辛苦却还是很穷?

夏夜的蝉鸣裹挟着燥热的风,我蹲在门槛上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青山。父亲刚结束十二小时的工地劳作,黢黑的脖颈上还沾着水泥灰,接过我递去的凉茶一饮而尽。

"爸,昨天去县城给刘叔送菜,看到他们小区有孩子在学钢琴。"我攥着衣角,指甲在洗得发白的校服上划出几道褶皱,"我们班主任说,重点班三分之二的同学都在补习奥数。"

父亲粗糙的手掌抚过我的头顶,指缝里嵌着永远洗不净的沥青。十七岁的我突然发现,这个能扛起两百斤水泥的汉子,鬓角竟已染了霜白。

十年前那个蝉声聒噪的午后,是我第一次触摸到世界的参差。初中毕业旅行那天,班主任带我们参观省城科技馆。当其他同学兴奋地讨论着要买哪款新上市的MP4时,我正小心翼翼地把五毛钱的馒头掰成两半——这是母亲凌晨四点起来蒸的,省下两块钱就能给妹妹买支铅笔。

返程时下起暴雨,班长家的奔驰车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我的布鞋。车里飘出的钢琴曲《致爱丽丝》混着冷气,和公交车上汗涔涔的咸涩形成两个世界。那天我才知道,原来车座是真皮做的,原来雨刮器会自己摆动,原来有人可以在后座支起小桌板写作业。

"小涛,这是最新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前桌陈宇把习题册推过来时,袖口露出银色的卡西欧手表。那是2008年的深秋,我们刚升入县重点高中。我摸着崭新的书脊,突然想起父亲在砖窑厂被烫伤的手臂——为了凑齐我的补习费,他接下了没人愿意做的出窑活。

高三那年冬天格外冷。当同学们讨论着要报新东方的雅思冲刺班时,我正蹲在菜市场的路灯下帮母亲守摊。冻萝卜似的指节翻动着二手教辅,呼出的白气在镜片上凝成冰花。凌晨收摊时,母亲从棉袄内袋掏出温热的鸡蛋:"趁热吃,明天还要模拟考。"

大学录取通知书来的那天,父亲在村口小卖部门口的公用电话前徘徊了半小时。当听到"助学贷款可以覆盖学费"时,他佝偻的背突然挺直了些许。离乡的绿皮火车上,我数着编织袋里的三十七个煮鸡蛋,突然想起陈宇朋友圈里晒的头等舱机票。

"同学,要一起拼单买CPA网课吗?"开学第一天,室友王哲的询问让我局促地捏紧了帆布包。他的AJ球鞋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而我脚上39块钱的回力鞋已经开胶。那天晚上,我在图书馆通宵区找到份整理书籍的兼职,时薪8元,正好够买食堂最便宜的素面。

大二那年暑假,当王哲飞去华尔街实习时,我在建筑工地扛钢筋。四十度的高温把安全帽烤得发烫,汗水浸透的工服结出盐霜。收到国家奖学金公示短信那刻,我正蹲在脚手架下啃冷馒头。八千元,是父亲在预制板厂半年的工资,是母亲要卖八千斤辣椒的收入。

毕业前夕的招聘会上,我握着全优的成绩单,却在群面时被要求"用英文谈谈家族资源"。落地窗外,王哲父亲的劳斯莱斯缓缓驶过。那天晚上,我在出租屋的天台数着对面写字楼的霓虹,突然明白有些人的起点,是另一些人穷极一生都到不了的终点。

去年春节回家,发现父亲偷偷藏起了病历单。他总说老寒腿不碍事,却在我坚持带他去省城看病时,像个孩子似的缩在后座。CT室外,我盯着缴费单上的数字,终于理解了当年他为何要冒死接下危房拆除的活儿。

前些天带父亲逛商场,他对着自动扶梯犹豫不决的样子,让我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攥着鸡蛋不知所措的男孩。当售货员推荐最新款按摩椅时,父亲连连摆手:"这得抵多少袋化肥啊。"可我知道,他转身就去银行把拆迁款转到了我的账户。

昨夜给女儿讲睡前故事,她指着绘本问:"爸爸,为什么小美人鱼不能穿水晶鞋?"我忽然哽住。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傍晚,想起科技馆玻璃穹顶折射的彩虹,想起父亲在砖窑火光中忽明忽暗的侧脸。

空调外机嗡嗡作响,父亲在隔壁房间发出均匀的鼾声。手机屏幕亮起,王哲发来新公司上市的喜讯。我轻轻推开女儿房门,月光洒在她恬静的睡颜上——这个出生就拥有儿童房和钢琴课的小公主永远不会知道,她的爷爷曾用满手老茧,托起了两代人的星空。

爸爸,我终于懂了。我们不是输在起跑线上,而是用三代人的接力,把终点线画在了更远的地方。当女儿在少年宫弹奏《月光奏鸣曲》时,那旋律里跳跃的,是爷爷暴晒过的脊梁,是父亲被钢筋磨破的掌心,是我在图书馆长明灯下抄写的笔记。

这就是我们的罗马,一砖一瓦,都浸透着汗水的咸涩与星光的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