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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我在郊外救下的小公子,再见时竟摇身一变成了大理寺少卿

发布时间:2025-05-12 07:18:00  浏览量:5

七年前我在郊外救下的小公子,再见时竟摇身一变成了大理寺少卿,人前温润儒雅,人后却是个爱损人的主。

1.

我叫姜昭,娘亲说我的名字取自“昭昭若日月之明,离离如星辰之行。”可我幼时不爱上私塾,读不懂这其中的高深奥秘。由此我还有个乳名叫离离,可惜自从娘亲去世后便再无人唤过。

“姜昭姜昭,你发什么呆呢?青主唤你过去。”

“哎,这就去。”突如其来的声音吓我一激灵,云帆这小子总是这么咋咋呼呼的,下次我也这么吓唬他!

我放下手中的药材,小跑到笑春风。

“主人,我来啦!”我气喘吁吁的推开门,向主坐上的女子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下次不用这么着急,看你累的。”青棠抬手又倒了杯茶,示意我到旁边坐下。

“这不是怕你有什么急事嘛。”我笑嘻嘻的接过茶“主人,是不是又要出任务啦?”

“嗯,有人一掷千金要买当朝宰相李晋的项上人头,告他通敌叛国,门主把这单交给我去做。”青棠慢条斯理的品茶,表情没有任何波澜。

“门主为何不让离主去?离主明明更适合这单任务。”我很是不解,离毓是四位天杀中唯一的男子,无论是武功还是谋略都排第一,而他的线人云帆又最擅易容,当朝宰相身边能人异士众多,要想万无一失,离主绝对是最佳人选。

“离毓做上次任务时中了一种西域奇毒,现今仍在调养,门主为了稳住人心才封锁了消息。”

“竟是这样。”我惊讶出声,又暗自嘀咕“怪不得最近云帆脾气这么暴躁……”

“我们去就我们去吧,我的主人这么厉害,武功高强又貌若天仙,主人出马定是小菜一碟!”我熟练的拍着马屁,主人最是吃这一套。

“你啊你,跟了我七年了还没个正经模样,那三脚猫的轻功还不够逃命用,再不用心练功我可要换新线人了。”青棠趁我溜须拍马的功夫揪上了我的耳朵,疼的我直叫唤。

“哎呦呦,错了错了主人,等这次任务回来我定发奋图强,用心练功。”

青棠经不住我软磨硬泡没好气的松了手,威胁一消失我马上奔向门口。

“三日后出发,别忘了。”

“知道啦知道啦!”

安排好了一切事情,我便在床上一直睡到了出发,毕竟做任务很累哒,根本没有好觉睡。

三日后,马车走走停停,终于在一日后到达了京城,街边小贩的吆喝声不断。

“主……小姐,你快看,好多好吃的,我都没见过呢。”我探出头打量着摊位上的吃食,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

“到了客栈再带你出来吃。”青棠一把将我拉回马车里,莫约是嫌我太丢人了。

客栈在京城最繁华的街上,定的还是上房,我不禁感叹门主这次可真够大方的。

刚躺上黄花梨木的床没多久就被主人拉去街上打探,顺便解决口腹之欲。

我跟在主人后面左瞅瞅右瞅瞅,上一次来京城还是五年前,主人那次任务出的急,都没时间逛逛。

我被摊上的一支白玉石簪子吸引住,质地通透,宛若皎月,我对前方的青棠喊道:“主人主人,这支簪子很是称你。”

青棠闻声来到摊前,看着我手里的簪子遂而摇了摇头“你知道的,我从不喜这些。”

“但是真的很好看啊。”我对青棠眨巴眨巴眼睛,试图说服她。

“喜欢便自己买了。”青棠说着扔了一个钱袋给我,随即便没了人影。

“我就要这支簪子,不用找了。”我随手扔给店家一锭银子,连忙钻进人流寻找青棠的身影。

我从一个个人身边挤过仍然没有发现青棠的身影。

啪嗒——

一道魁梧的壮汉从我身边挤过,挤得我一踉跄,簪子从怀里滑落。

“哎,我的簪子!”

我立马蹲下捡簪子,却有人的手比我更快,我顺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往上看,目光停留在他过分精致的脸上。

他长的实在好看,像落入凡尘沾了烟火气的神仙。

“多谢公子。”我很快移开视线,继续垫着脚寻找主人的身影。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多礼。”他轻笑一声,声音又轻又柔,甚是好听。

说话的这会功夫,主人更是走远了,我连忙开口道:“我家小姐走远了,我先行一步,公子后会有期。”

没走两步,我隐隐约约听到后面传来一句“你好似我一位故人。”可我哪还顾得上这么多,满眼满心都是主人。

在街上绕了一大圈都没瞧见主人的身影,只好灰溜溜的回了客栈。

刚走进客堂,就看到青棠坐在桌边点了一大桌菜,我气不打一出来,马上上前质问:“主人,你都不等等我,我一低头你就没影了,让我好找。”

青棠嘴角扯出一抹笑,语气调侃道:“我见你与一年轻公子相谈甚欢,不敢上前打扰,便只能只身一人回客栈咯。”

“那位公子帮我捡了簪子,我道谢罢了。”说完我掏出怀里的簪子放到她面前。

“反正都买了,你若是不喜欢不戴也行。”我撇了撇嘴,埋头吃着碗里的饭。

“明日你去探探情况吧。”

“知道了。”

2.

第二天,我扮成卖花女到丞相府周围蹲守,发现进出的除了几位身着官服的大臣还有两位琵琶女,难不成他真如传闻中的沉迷于女色?

一连两天,那两个琵琶女一共进出丞相府三次,待她们出来后,我偷偷跟着她们走了一路,最后来到了欢楼。

欢楼门口有挤眉弄眼招揽客人的风尘女子,也有流连忘返,难舍难分的富家公子。

我不禁感叹,又连忙加快了脚步,青楼不许女子进入,她们要是进去了,我就白忙活了。

在离她们两步之远的地方,我灵光一现,假意摔倒在地,“哎哟!”

果不其然,其中一个琵琶女连忙将我扶了起来,我拉上她的手,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姑娘没事吧?”她开口询问。

“无碍,多谢姑娘,我来找我未婚夫婿,看到他搂着一个女子进了欢楼一时难过便老眼昏花了。”说着,我做出哭腔抬袖拭泪。

“姑娘不必难过,这般男子不要也罢,不要气坏了身子。”琵琶女开口道。

“多谢姑娘开导。”我压着声音强扯出一抹笑。

两个琵琶女微微颔首进了欢楼,我转身擦干眼泪露出笑容,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她手上的茧除了在指尖还在虎口处,这两个琵琶女分明会武!

我三步并作两步想尽快将这个重大发现告诉主人,怎奈刚走出两步就听到一道雷声。

糟糕,要下雨了。

雷声至雨点下,我只能跑到一家布庄门前避雨,我拍着衣裳上的雨滴,心里问候了老天几百遍。

“姑娘是没带伞?”

突然一道人声传来,我抬头刚好对上那人的眼睛。

是他,那天帮我捡簪子的神仙公子。

我点点头,对他的出现很是意外,三天遇到两次还真是巧得很。

“那姑娘不如与我同行,这雨一时半会怕是不会停的。”他亦如那天,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好啊。”我笑嘻嘻的躲进他的伞里,送上门的伞,不躲白不躲。

雨点打的伞啪啪做响,我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的积水。

“不知姑娘芳名?”

“我叫姜离。”知道我乳名的并不多,为了方便行事一般都用姜离这个名字。

“姑娘住在何处?”他先开了口。

“祥云客栈。”我答道。

“姑娘是哪的人?”

“台州人,我家小姐到京城拜访故人,我随行。”我把假身份一口气说了清楚,免得他再多问。

“台州人啊,可惜了。”他叹了口气,眼眸微垂。

“公子何出此言?”我疑惑问道。

“姑娘长很像我一位故人,都姓姜,只不过她叫昭昭。七年前随父母出游,在半路遇了山匪,是她救了我,带着我乞讨要吃食,可惜我被接回的匆忙,只给她留了个玉扳指,此后便再未见过。”他语气有些低落。

我听后一惊,真是冤家路窄,他居然是我幼时救的小公子……

那个玉扳指在我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磕成了两半,于是我只能穿了个孔戴在了脖子上。我连忙低头看了眼胸前,还好它被藏在了里衣,不然被认出来了麻烦就大了。

“公子不必难过,说不定她也在某个地方挂念着你呢。”我恢复了笑容,转头望着他。

如果细细打量的话,他和幼时还是有七分相像,只不过貌似如今多了分沉稳和温润。

“但愿吧,别是整天骂我就好。”他笑了一声,抬手指了指“到了。”

我刚想在心里问候他,发现已经到客栈门口了,只好匆匆告别“多谢相送,公子慢走。”

“不必多礼,我叫孟怀予,住平街巷,姑娘日后有如何事都可以来找我。”他笑着颔首,随而转向了反向的小巷子。

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巷子深处才转身进了客栈,这小子的言行举止分明就是温润公子,几年不见还不成还改性了?

我来到房间,和主人说了今天的新发现。

“果然沉迷于女色只是他的障眼法,琵琶女是他联络的探子罢了。”青棠并没有很意外。

“那两个琵琶女功夫还不错,不是善茬。”我提醒道。

“不喜女色,不喜钱财,如今也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么他的弱点会在哪呢?”青棠轻捻着茶杯。

我回忆了半晌,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细节“他信佛!”遂而我又继续道:“我在琵琶女身上闻到了一股很浓郁的香火味。”

“他什么都不缺,地位,钱财,女人,可这些死后就什么都没有了,他怕死。”我眯起眼睛细细分析。

“哼,贪生怕死的东西。”青棠冷哼一声,向我勾了勾手指“你附耳过来。”

我低下头去听主人的计策。

一语道尽,我和主人相视一笑,既然这老东西信佛,那就给他请一尊佛。

青玉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上到达官贵人下到平民百姓都喜欢去那,这种地方消息传的最广。

我花钱买通了酒楼里说书的老头,让他说我写的本子。

“啪——”

老头一拍案板,一顺胡子,一出戏便开始了,“近日各位老爷可有听说西郊来了位神通广大的仙姑?”

座下摇头一片,都说不知道。

“据说这仙姑真有神仙本领,上可包治百病,下可止小孩夜啼。村里砍柴为生的阿牛为他卧病多年的老母求了仙姑出手,现在他老母都能上山砍柴啦。”老头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越说越激动。

“当真?”

“真有这么灵?”

质疑声连连,老头再拍了一次案板,“当真当真,各位若是不信,可亲自到西郊瞧瞧。”

我抿了一口茶水,不禁感叹这老头口才了得。

“真这么灵?那我也要去瞧瞧了。”

门外传来一道清润的男声,逆光中我看不清他的脸。

“参见大人。”

等我看清他的容貌,大厅中已经跪倒了一片。

我看了一眼孟怀予,连忙也跟着众人跪了下去,虽然从小就知道这小子有钱,没想到还是个官啊。

“不必多礼,先生继续说,别让我扰了大家的性质。”孟怀予说着径直走到了我隔壁桌坐下。

“谢大人。”

我跟着众人起身,看着他旁边的位置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你也喜欢听说书?”孟怀予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先了开口。

“对啊,在客栈无聊得紧,偷跑出来的。”我摸了摸鼻子,讪讪坐下。

“真巧了,我也喜欢。”

“不知道大人如此身份,上次还蹭了大人一路的伞,真是折煞我了。”我微微颔首,先客气客气。

“多走几步路而已,别叫我大人了,左右不过是个大理寺少卿。”孟怀予朝我笑了笑,任谁看来都是温和有礼,可我不这么觉得。

“官民有别,规矩不能乱。”

“可我不喜欢大人这个称呼。”孟怀予沉思了一会又缓缓开口“我们也算有过一伞之缘,也是半面之交,你还是叫我怀予更妥帖些。”

“那……”我假意为难“好。”

孟怀予有一搭没一搭的坐着和我聊了一下午,好歹是个做官的难道不忙的吗?最后还是我找了个借口才得以脱身。

接下来的几日,主人在西郊扮仙姑,而我依旧在青云楼盯着那老头说书,每天不重样的看着他编。

这几日下午,孟怀予都会到青云楼来坐在同样的位置和我闲聊,他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大到时局,小到幼年趣事,总是他说我附和。

虽然偶尔还是会嘴欠,我还是会忍不住想骂他,可我不是当年的姜昭了。

西郊茅屋住的仙姑有一死人人肉白骨的消息越传越广,很多人都慕名而去,最后还放出了仙姑有仙药的消息。

一天晚上,我照例和主人汇报丞相府的守卫情况,主人突然开口“该收网了。”

“这么快?”我惊讶出声。

“那个老东西下了拜帖,真是迫不及待,明日酉时便可行动。”青棠从袖中拿出拜帖,用手指摩挲着上面的字。

“好……”我心里涌上一阵不知名的失落“我这就去准备。”

我走出房间,靠在走廊的柱子上。

我的心跳的越来越厉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难道是因为孟怀予?

或许我应该和他做个告别。

我一路小跑到平街巷,找到了孟府,这是我第一次来到他的住所,真的很气派。

我站在门口鼓足勇气敲了门,随后陷入了漫长的等待。

敲了一次,两次还是没有人开门,看来是注定无缘了,我刚想转身离开忽而又听到了开门声。

“夜已深了,你怎么在这?”孟怀予又拢了拢披在肩上的外裳。

“我……”我避开了他的视线犹豫开口“我是想同你讲,明日我不去听书了。”

“多大点事,不去便不去了,你还特意跑一趟,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听书还要带上大人。”孟怀予轻笑一声。

“好吧。”我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那我先走了,你赶紧休息吧。”

“夜深了,我送你。”孟怀予说着就要往外走。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我无视他的呼唤,一路跑回客栈。

我将半块玉扳指放到锦盒里收好,孟怀予,无论任务成功与否,我们兴许都不会再见了。

3.

第二日,进入丞相府不允许带兵器,几个侍女打扮的女子对我们搜了身才肯放行。

夜幕降临,月光照在主人一身白衣上更显鬼魅。

丞相府内部设计得甚是巧妙,我们跟领头的侍女转了好几个弯才到主客厅。

我低着头,跟着主人跪了下去。

“拜见大人。”

“起来吧。”

“谢大人。”

待起了身我才瞧见他的模样,一身金丝常服,满身横肉的脸上又带着一国宰相该有的威严。

“听说你有一颗仙药,有起死回生,返老还童之效。”李晋眯起眼睛,眼里尽是贪婪。

“回大人,确有此物。”青棠微微颔首,慢条斯理的答道。

“献上来让本相看看。”

“是。”青棠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缓缓向主位上的人走去。

我的心悬在了嗓子眼,如若不能一击毙命,等待我们的只有殊死一搏了。

只见李晋急不可耐的拿起锦盒中的丹药,为其通透的颜色发出赞叹。

就是现在!

我和主人同时抽出头上的发簪向李晋刺去,改造过的发簪闪着寒冷的银光。

发簪插入衣物却没有想象中利器插入肉体的声音,而是不正常的弹了回来。

“狂妄小儿,胆敢造次!”李晋突然狂笑起来,活似地狱阎罗。

我们中计了。

紧闭的门被猛然打开,一群黑色劲装的带刀侍卫不断涌入。

我对主人释然一笑,盯着眼前乌压压的人道:“主人,杀出去!”

话音刚落,厮杀一触即发。

对方的攻势猛而急,兵器交击声不断,一个个人倒在我面前,可还有一个个人补上,湿热的血模糊了我的双眼。

“杀,杀了她们!”

李晋助威的声音在耳边环绕,我没了力气,只得从侍卫手里夺了一把长刀向李晋掷去。

“嗤——”

长刀正中李晋喉咙,身体应声倒地。

“大人!”

见到自己的主子被刺,黑衣侍卫攻势更猛了,击击都是杀招。

“活捉贼人!”

一声令下,我再次夺过长刀,机会来了!

“主人,快走!”我扔下两颗自制的火药弹,趁着烟雾蔓延,拉上主人的手往原定的路线跑。

我轻功不济又负了伤,主人带着我踉踉跄跄,眼看黑衣侍卫就要追上来了。

我忍着伤痛自嘲的笑了笑“主人,下辈子我一定好好练功,不给你拖后腿了。”

“说什么胡话!回去加练便是。”青棠冷哼一声,用眼神警告我。

突然——

“呃”我闷哼出声,一阵刺痛从小腿传来,身体不受控制的跪了下去。

我转身,一支箭羽直直插入我的小腿,他们追上来了……

我猛地推了青棠一把“主人快走!”

青棠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又伸出手想要拉我起身。

我见状只得又扔了两个火药弹阻拦她的动作“别管我快走!”

我看着眼前的烟雾落下一滴泪。

主人,保重。

黑衣侍卫将我围住,我折断腿上的箭羽,握紧了手中的长刀艰难的爬起身。

我环视着他们所有人,我要是下地狱就让你们给我陪葬吧。

我不要命的冲了上去,满心想着杀一个再杀一个,在杀了第三个人后我还是倒下了。

好疼,全身都在疼。

我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牢房里冷的厉害,身上只剩一件单衣,狰狞的刀口裸露在外。

“说!你为什么要刺杀丞相大人!”狱卒大力的捏起我的下巴,眼神犹如看一只牲畜。

“没有为什么,叛国的老狗,我恨他。”嘴里满是血腥味,我费力的挤出几个字。

“啪——”

我被一个耳光扇倒在地,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的我只能趴在地上喘息。

“还在嘴硬!”

“你的同伙是谁?又是谁指使你的?说话!”

又一脚踢在我的肚子上,我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碎了。

“无……无人指使,都是我一人所为。”我紧咬着要关,任由着他在我身上拳打脚踢。

最后停下还是因为怕把我打死了。

我沉沉的睡去,睡着了就没那么疼了。在梦里我梦到了小时候的孟怀予,又挑剔又难伺候。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人扯着我往外拖,拖了一段路又把我扔到了冰冷的地上。

果不其然,迎接我的还是一盆冷水。

我的神志终于清醒了一些费力的抬起头看公堂上的人。

对视的那一刻,我感觉呼吸都停滞了。

孟怀予穿着红色的官服端坐在公堂上,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大人,这就是刺杀丞相大人的贼人。”旁边的人向他提醒道。

“本官知道了。”孟怀予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眉头微皱。

这是心疼还是怜悯?

“台下何人?”片刻,他还是开了口。

“姜离。”我低下头不再看他的眼睛。

“对丞相有何怨何恨?”

“通敌叛国,罪干万死。”

“何人指使?”

孟怀予的声音在高堂上显得异常清晰,一字一句犹如神明的审判。

“说过了,无人指使。”

“一派胡言!那人与你一同刺杀的分明还有一名女子!”有人坐不住了,气的指着我鼻子骂。

我冷笑一声“人是我杀的,你有何证据指明她是我的同伙?”

“满嘴胡言,该杀该杀。”

“够了!公堂之上,大呼小叫像什么话。”孟怀予一拍案板,打断了那人的谩骂声,“证据确凿,将人拖下去,等候发落。”

我笑望着孟怀予,多谢他给我留了一些尊严。

没过两日,孟怀予来看我了,还是一身红色的官服,他穿上官服真好看。

我坐在床板上望着他,他打量了我许久开了口“疼吗?”

我摇摇头,到了今日伤口开始结痂了,的确没那么疼了。

“为何瞒着我?”孟怀予声音有些颤抖。

“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我自知对不起他,可我们本就是对立面。

“你可知丞相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

“知道。”

“他就算通敌叛国,也用不着你去审判他。”

“事到如今,他已经死了,我杀的,有什么罪我一人承担。”我坦然自若的说着,身份是假的,就算追查也什么都查不到。

“你当真不怕死?”孟怀予紧捏着拳头。

“无牵无挂,死亦何惧?”

“你没有牵挂,那么牵挂你的人呢?”

我轻笑一声“我这般身如浮萍,命如草芥之人,又有谁会在乎我的死活呢?”

孟怀予一甩袖子仰头苦笑“你果然冷血极了。”说完转身走出牢房。

我看着他的背影一字一句道:“大人行刑时可要站远些,您金尊之躯莫要让我的血脏了您的靴子。”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我拭去眼角的泪,他应该会厌恶我了吧。

我晃着脚,等待着属于我的结局。

没过多久,一个老太监带来了一杯毒酒。

“你可真是好福气,本来你是要被拖到集市凌迟处死的,是孟大人冒死用头上的乌纱帽换了一个体面点的死法,这杯毒酒你可要细细品味啊。”老太监的声音又尖又细,一字一句扎痛了我的心。

孟怀予,你真是糊涂啊。

我端起毒酒,迎着牢房里仅有的那一丝光亮一饮而尽。

下辈子,我不要和你在对立面了。

番外孟怀予视角

七年前,我随父母出游,怎料路过云县时遇到了山匪,那帮山匪看我们带了许多财物,便打算杀人劫财,那时我与家人走散了,一路跌跌撞撞不小心跌入山谷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发现面前生着火,透过火光我看到了一个身形瘦削的女孩。

我不敢发出声音,却还是不小心把她吵醒了,她说她叫昭昭,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放下了一点戒备,也把我的情况告诉了她。

我很想家,腿上的伤口又疼的我睡不着,我还是忍不住哭了。

她坐到我身旁拍了拍我的背,还从怀里掏出来半个肉包子,我实在饿的不行了只能接过吃了。

一夜无眠,到了第二天,她捡树枝给我做了一个拐杖,我和她踉踉跄跄的走到了最繁华的街上。

她拿出一个碗放到地上,拉着我一起乞讨,便乞讨边找我的家人。

可过了一上午碗里还是空空的,照她这么乞讨,我们俩都得饿死了。

我在腰间找了找,幸亏陶笛还在。

我缓缓吹响了陶笛,街上的行人陆续被我吸引过来,扔到碗里的铜板越来越多,一曲结束,碗里的铜板够我们两日的饭钱了。

那天晚上,我带着她买了一只烧鸡,她高兴的蹦蹦跳跳。我拿她没办法,把大半烧鸡都留给了她。

吃饱喝足她同我说了许多,说她娘亲死后她那好赌的爹就把她卖给了人牙子,她拼死才逃出来的,在街上乞讨要被大乞丐欺负,要从野狗嘴里夺食,我很是心疼她,可我没办法带走她。

五日后,我家的家仆找到了我,走的匆忙我只能留一个玉扳指给她,吃不上饭的时候当了也能撑一些日子吧。

之后的七年里,我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可是每次都是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终于在京城我见到了她,我看到了她脖子上戴着的半块玉扳指,可她好像没有认出我。

第二天我又去了那条街等她,终是在布庄门前我看到了她在避雨,我邀她与我同行,暗暗试探她,可她却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她不想我认出她,可能是有难言之隐吧,但看穿着她貌似过的还不错,那不认便不认吧。

我特地制造了好多次和偶遇,陪她在酒楼听了好多天的书,其实我不喜欢说书吵得我脑仁疼。

一天晚上,她突然来找我了,我很高兴,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找我,却是来和我告别的,她不去听书了莫约是要走了吧,可我又没有理由留她。

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了,丞相被刺的消息闹的沸沸扬扬,陛下命我彻查此事,在公堂上我竟又看到了她。

是她杀了丞相,我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刀伤遍布全身,我想推翻她杀人的证据,可我不只是孟怀予,还是大理寺少卿。

她把罪行全揽到了自己身上,她就这么衷心,牺牲自己也要保护好她的小姐。

两日后,皇后娘娘的口谕下来了,要将她绑在闹市凌迟处死,这是奇耻大辱,生不如死。

我救不了她,只能冒死用官位换她一个体面。

我摘了头上的乌纱帽去见了她最后一面,可她到死也还是嘴硬,连说出自己有在意的人也不愿意。

她倒在了一杯毒酒下,我赶在她的尸体被野狗啃食为她收了尸,她的脸上没有痛苦的神情,这应该算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我回到了云县,守候我和她幼时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