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予你相望
更新时间:2025-03-27 01:11 浏览量: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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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从医院检查完回来。
我都没再跟纪望交流过哪怕一句。
他也没有开过口,由着这份沉默在车厢里蔓延。
一直到车子停在我家门口,我都打开车门下车了。
他才突然叫住我,也开门下了车,在我面前站定。
「谢瑜。」
纪望的视线凝视在我脸上,幽深的瞳仁映着我的倒影:
「我认真的。」
我仓皇点头,心底带着逃避:「知,知道了……」
纪望却突看穿了我的意图似的,语调阴沉:
「明天晚上八点之前,给我答复。
「晚一分钟,我就告你。」
「啧,」我抬腿就踢了他一脚,「找死呢吧你。」
纪望爽朗地笑了起来,伸出手搓了搓我的头顶:
「所以。
「劝你不要轻易地鸽一个律师。
「日子会很有判头的。」
我干脆把两个手腕对起来,怼到他面前。
没好气道:「来来来,你报警吧,抓我抓我,来。」
手腕被抓住猛地一拽,我的脸撞上了坚实温热的胸膛。
纪望将我抱在怀里,满当当地拥紧:
「抓着了。」
我:寂静如鸡。
什,什么情况?
「砰。」
路口拐角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我偏头看去,就见手牵手的谢予白和文思清就站在路口。
文思清的脚边倒着一个纸袋。
里面的啤酒罐还在地上滚着。
但我的视线,却停在了纸袋中掉出一半的,那盒显眼的蓝白色「雨伞」盒子上。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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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文思清一脸吃瓜地对我们笑着,眼睛亮亮的。
娇羞地捂了捂嘴。
「实在太震惊了。
「连手里还拎着袋子都给忘记了。
「你们俩,嘿嘿,进展得也太快了吧。」
谢予白却皱了皱眉,眸光扫过纪望抱着我的胳膊。
语调冷漠:「在家门口腻腻歪歪的,还没抱够?」
文思清的表情微微一滞。
纪望却挑了挑眉:「嗯,没够。」
嗯……个……鬼。
我急忙从纪望怀里退出来,摸了摸发烫的脸。
谢予白的眸子越发晦暗,走过来将我从纪望身边拽开。
「检查结果怎么样?」
「啊,没事,」我摇摇头,「以后注意饮食,定期检查就不会有问题。」
谢予白的神色微微缓和,点了点头。
文思清笑着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
「予白,咱们先进去吧。
「别打扰阿瑜跟纪望约会了。」
谢予白却没动,视线在我和纪望身上扫过一圈:
「大半夜的,还没聊完?」
纪望皱了皱眉,面上却带着笑:
「予白哥管得太宽了点吧?你都带思清姐回家了,还管我们……」
我心里一颤,生怕纪望说出什么过火的话。
连忙拽了他一下:
「我回家了!
「拜拜,你路上小心。」
说完,也不等他们反应,扭头就自己蹿进了大门。
一路小跑回房间,我没敢开灯,偷偷扒着窗帘看楼下。
纪望的车已经开走,正拐过拐角。
我松了口气,刚要放下窗帘时,眼睛不经意地一瞥。
却发现文思清跟谢予白似乎是在吵架?
两秒钟后,我把窗帘放下了——我大概猜得到,跟我有关。
毕竟,谢予白是我的「童养夫」这事儿,她打小也是知道的。
现在纵然两人确立了关系。
她肯定还会硌硬我的存在的。
能理解。
从包里翻出手机,我想了想,还是给纪望发去了消息:
【纪大律师,别忘了我今天委托你的事情。
【很重要,请尽快。】
我真的很着急。
急着跟谢予白,彻底划清界限。
过去的虽然已经决定过去。
但重生了一次,或许谢予白能做到都没发生过那样。
我不能。
那七年的纠葛,我忘不了,也做不到当它不存在。
而且……就算没有重生这回事。
按照现在的情况,我们也不适合再待在一个屋檐下,做什么一家人了。
17
我是突然被手机铃声惊醒的。
月色清浅,我睁开眼看了看屏幕上的时间。
凌晨两点三十七。
来电人居然是,谢予白??
「大半夜的干吗?」
我往被子里缩了缩,意识有点清醒了。
不对啊。
谢予白这时候不是该跟文思清在床上翻云覆雨吗?
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而我才刚这么想,听筒里紧接着就传来文思清的娇呼:
「予白,予白,我不行了……」
伴随着她的声音,还有谢予白低沉沙哑的喘息。
脑子里一个激灵。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这下是彻底醒了。
顶着一言难尽的神情,啪就把电话挂了。
「神经病啊!」
而我并没有听见的是。
挂电话的那一瞬间,听筒里传来的那声低哑的「阿瑜……」。
18
纪望带着文件来我家时。
我已经闷在琴房里,练了四个小时。
上辈子,谢予白虽然囚禁了我的自由。
但好歹给我留了钢琴。
那些漫长的、痛楚的、寂寞的时光,都是钢琴陪着我度过。
要不然,我可能早就疯了吧。
「我怎么感觉,你一夜之间精进了好多?」
一曲终了,纪望这才推门进来。
眸中闪过浓浓的诧异。
「这次比赛估计十拿九稳了。」
我沉默笑笑。
上辈子因为要筹备结婚,我错过了这次的钢琴大赛。
这辈子,不会再错过了。
视线落在纪望手里的文件上,我挑了挑眉。
纪望抿唇,将文件递给了我,神情莫名:
「按照你的要求,都做好了。」
我把文件拆开,大体扫过一遍后,抬眸对他感激一笑:
「感谢纪大律师的鼎力相助。」
「考虑清楚了?」纪望盯着我问道。
我点点头:「嗯,这是处理我们之间关系最好的方案。」
纪望顿了顿:「其实可以不用这么急,毕竟谢予白跟文思清,才刚在一起。」
后半句话,纪望没说。
但我知道。
他的意思是,两人最终成不成,还得另说。
「无所谓,就算不是文思清,换成别人,我们也得避嫌的。
「而且……」
脑海中浮现出昨晚的那通电话。
我捂了捂脸:「文思清可急着呢。」
「啧,」纪望的眉宇之间露出一抹厌恶,「你少跟她玩。」
我诧异地微微睁大眼睛。
纪望这么讨厌文思清吗??
那上辈子为什么还跟她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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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望说着,又轻嗤一声:
「明知你家收养谢予白是提前养女婿,还装着一脸无辜地来抢。
「跟小三有什么区别?」
这话说得?
就跟他不是似的?
我戏谑的眸子上下扫过纪望。
他显然也反应了过来,伸手摸了摸鼻子。
轻咳一声,没好气道:
「我跟她能一样?
「暗恋跟明抢,是一回事儿吗?
「确认你跟谢予白没戏之前,我喜欢你这事儿,谁看出来过?
「她呢?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她跟谢予白有暧昧似的。
「老子连表白都是偷摸送的……你丫还没看到。」
最后这句话,纪望说得很小声。
我是真的没听清。
可等我再追问时,他却不肯说了。
纪望没有多待,文件放下后就走了。
我把他送到了门口,他却猛地停住脚,俯身垂眸,微微靠近我。
唇边带着笑意道:
「友情提醒你一下。
「离晚上八点,只剩下五个小时了。」
我甩手就关了大门。
「走你的吧!」
我搓了搓有点发凉的胳膊,摇头笑着转身。
刚准备进屋,抬头却发现二楼的露台之上,谢予白就坐在藤椅上,目光幽幽地看着我。
不知道看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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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给你。」
拉开藤椅坐下,我将纪望送来的文件放在了圆桌上。
谢予白皱了皱眉,却没拿文件。
只是拿过放在旁边的外套,递给了我:「穿上。」
我愣了一下,摆摆手:「不用,你先看文件吧。」
他看完签完,我直接就回屋了。
几分钟的事儿。
「穿上。」谢予白又重复了一遍。
大有一副我不穿,就没得聊的架势。
我无奈,只好穿上了他的外套。
「真在一起了?」谢予白突然问道。
我抿唇,回避了这个问题。
把文件往他那里推了下。
「看看吧,没问题签字就行。」
谢予白露出晦暗的神色,翻开文件大概扫了一眼。
眉头出乎意料地越皱越紧。
「怎么?条件不合适?」我疑惑地看着他。
我自认为开的条件已经很优渥了。
我名下那 15% 股份,全部委托给谢予白,他就有了 25% 的股份。
除了我妈的 27% 之外,他已经是公司股东里个人干股最高的了。
我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与其不自量力,自己硬着头皮去接管公司。
我倒不如全给了谢予白。
直接把他扶上总经理的位置。
我跟我妈啥也不用干,躺着拿钱,它不香吗?
不过,这股份我也不是白给他的。
「身家都托给你了,我要点保障,不过分吧?」
我的条件就三个:
第一,永远不得解除跟我家的领养关系。
他永远得是我哥,永远得姓谢。
第二,我不管他经营公司的盈亏如何。
每年我跟我妈的分红收益,必须是五千万。
我妈不就是害怕谢予白不是自家人,怕被坑吗。
那干脆就别这么麻烦了。
管他坑不坑,算不算计,只要固定的五千万。
盈利少了,谢予白就自掏腰包补给我们。
盈利多了,他就自己留着吧。
毕竟也不能让人家白劳心劳力地经营公司啊。
想当甩手掌柜,总得付出点代价的。
第三,谢予白搬出我家。
此生除非是生死丧葬、天灾人祸,否则不必再见。
「不必相见?」谢予白唇边带着冷意,「谢瑜,我凭什么便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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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话!
我气到发笑:
「你只赚不亏好吧?什么叫便宜我?
「我就不信你还能像以前一样面对我和我妈。
「不再见面,对大家都好。」
「好?」
谢予白猛地把文件丢到地上,眸底烧着愤怒。
「我他妈从来就没好过!
「谢瑜,想让我签合同,可以。
「我就一个要求,你不能跟纪望在一起。」
拳头攥得死紧,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在昭示着谢予白的愤怒。
我却满心无力,抬眸眺望着远方,将冰凉的指尖揣进衣服兜里。
「这事儿跟纪望有什么关系?
「谢予白,你根本也放不下上辈子的仇。
「发生的已经发生了,过不去的,我们……」
话音戛然而止。
我愣了几秒钟,而后掏出了衣服兜里的手。
手指顺便带出了刚刚触摸到的那个带着尖锐角的物体——
一颗黄色的纸星星。
应该是那天晚上打碎罐子时,不小心掉在谢予白衣服兜里的。
唯一的幸存星。
我的眸子颤了颤,慢慢地一层层拆开。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却猛地将它抽走。
谢予白铁青着脸,将它撕得粉碎。
瞳孔微缩,我抬眸看着谢予白,缓缓道:
「所以,你早知道纪望给我的星星罐里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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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在一瞬间。
我脑海中过电般地闪过刚重生那天的画面。
失而复得的白月光就在眼前。
遗憾了一辈子的话,马上就可以说出口的关键时刻。
谢予白却不知道为什么,坚持要先扫完我屋里所有的纸星星。
在这一刻,我突然间好像有了答案。
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摇着头,向后退了好几步。
所以,谢予白对纪望的敌意。
有可能不光是因为他上辈子娶了文思清?
对啊,纪望那么讨厌文思清,为什么会同意跟她联姻呢?
「难道说,上辈子……」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纪望跟你斗得两败俱伤,是,是为了我?」
谢予白每见一次纪望。
回来就折腾我。
其实不是因为文思清?!
「是!」
谢予白猛地上前,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
眸底通红,咬牙道:
「他来找我的每一次,都是跟我谈条件,让我放了你。
「可我他妈的居然不想!
「死都不想放了你!」
胳膊上的力气骤然松掉。
谢予白一把将我揽入怀中,像是认了输一般,将额头抵在了我的肩头。
「我以为,我是因为恨你才不愿意放你走。
「可当你在我面前吐血的那一刻,我真的害怕了。
「那一瞬间我觉得,只要你能活着,什么仇恨都不重要了。
「重生回来后,我也以为一切都过去了,我们都能重新开始了。
「可是谢瑜,我他妈就连跟思清在一起时,满脑子想的也都是你。
「怕你真的跟纪望在一起,怕你接受他,爱上他。
「谢瑜,我……我可能真的爱……」
「你闭嘴!」
我猛地甩了他一个耳光。
将他没出口的那句话给制止在唇齿。
我的手掌剧烈颤抖着,摇头不停地后退。
「谢予白你不能!
「我不管你要说什么,你都不能说!」
他不能上辈子占着我的时候,满心都是文思清。
这辈子有了文思清,又开始心心念念惦记我!
「谢予白,这辈子,我只能是你的妹妹。
「不会有其他。」
23
我不知道这天晚上,谢予白跟文思清说了什么。
只知道她第二天早上来我家时,眼眶红着。
两人闷在屋里似乎大吵了一架,声音很大,带着哭泣的声音。
连在琴房里的我都隐约听见了。
手指在琴键上流畅敲击,钢琴声掩盖掉一切与我无关的喧嚣。
我的内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可我没想到,文思清会突然推门进来。
她最近似乎过得不太好。
精致的妆容也没能掩盖住疲惫。
眼眶红红的,应该是刚哭过。
我的手指微停,疑惑地看着她:「嫂子,有事儿?」
文思清笑得勉强,视线从我的钢琴上扫过,状似随意地问道:
「阿瑜,听说这次钢琴大赛的优胜者。
「有机会去伯克利进修三年?」
我抿了抿唇:「嗯,对。」
「你会赢的,对吧?」文思清垂眸看向我,眼底有一丝一触即碎的紧绷。
手指彻底离开琴键,我认真抬头看着她,笑了笑。
并不打算绕圈子:
「嫂子大可以放心。
「不管赢不赢,我跟我妈都会跟谢予白划清界限。
「所以,别再搞那些没用的心思了。
「挺恶心的。」
我感觉我说得应该挺温和的。
但文思清却莫名红了眼眶,笑了笑:
「那我能怎么办?
「好不容易把他从你那里抢过来。
「却发现他的心里处处都是你的痕迹。」
手指微微一缩,我恍惚间看到了上辈子的我。
但文思清比我好一点。
我没得选,而她还有。
「那,还有必要坚持吗?」
文思清凄然笑笑:
「有必要。
「只要你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我就有把握能跟他走到最后。」
话语在唇齿边溜达一圈。
最后,咽了回去。
人这辈子,最不该干的事,就是企图劝导并扭转别人的三观。
「尊重,」我对文思清笑笑,真心实意道,「祝福。」
24
我钢琴比赛这天,纪望来了。
谢予白也来了。
两人的怀里都抱着鲜花。
我顿了顿,上前接了纪望的艳红玫瑰。
谢予白低头看了看怀中热烈明艳的向日葵,苦笑了一下。
转身,将花扔进了垃圾桶。
轻微的声响,却让整个后台的人都微微一愣。
谢予白却浑然不觉似的,对我笑了笑:
「谢瑜,能聊聊吗?」
我静静地与他对视了三秒,点了点头:「好。」
「好?」纪望挑高了眉尾,在我耳边低声道,「你到现在都还没给我答复,凭什么先跟他聊?」
我轻轻「啧」了一声,小踢了他一脚。
「你跟他比什么?」
谢予白见一面少一面的,以后可能都不会再见了。
他这来日方长的,这也要争?
纪望显然也反应过来,撇了撇唇,小声道:
「那比赛完必须给我答复了。
「不然我真告你。」
我:……
寂静无人的楼梯间里。
谢予白背对着我,拳头紧握。
我缩了缩肩膀,有点冷。
「谢瑜,如果我今天没看到比赛宣传单,没看到优胜者会出国进修的这条奖项。
「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告诉我,你要走?
「会不会就是有一天我回到家,突然发现你和妈都消失了?
「然后我四处找,才发现原来你们早就抛下我,走了?」
25
谢予白的声音喑哑。
在空荡的楼梯间里低低回响。
我垂眸抿唇:「打算赢了比赛后,再通知你的。」
是通知。
而不是告诉。
因为不管我比赛赢不赢,谢予白签不签那份委托协议。
我跟我妈都要走。
新的房子已经买好了。
新的生活,我也已经规划好了。
而规划里从头到尾,没有谢予白。
他不要的股份,有的是人上赶着要。
会经营公司的,也不光他一个。
「哥,」我叹了口气,「协议签了吧,就当是我给你最后的补偿。」
上辈子毕竟是我妈有错在先。
谢予白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是受害者。
报复他,着实没必要。
好聚好散,也对得起这辈子当过家人的缘分了。
「谢瑜,」谢予白的声音颤抖起来,「你真的……要抛下我吗?」
「哥,我们早就不在一条路上了的。」
又谈何抛弃呢。
「那如果我爱你呢?如果我已经跟思清分手了呢?」
谢予白终于回过头来,眼眶已然通红。
「啪。」
我面无表情地扇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就是答案。
「你说一次, 我就打一次。
「直到你不会再说这种疯话为止。」
谢予白别过脸去, 眼泪无声从眼角滑下。
连呼吸都变得颤抖起来:
「谢瑜,我有什么错呢?
「我只是悔改得晚了一点而已。
「你们谢家摆布我的命运,我不该恨吗?
「可这辈子,我醒悟了, 我发现了自己真正爱的……」
「啪。」
耳光反手甩到了谢予白的脸上。
我面无表情:
「说那些都没有用。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 继续说这些疯话, 然后守着那 10% 的股份,从总经理退到股东的位置。
「总经理,我出国前, 会再聘别人。
「要么,把字签了。
「稳稳当当做你的总经理, 赚数不完的钱。
「选一个?」
26
我从楼梯间出来时,楼道里的风吹过脸颊。
带来一阵冰凉感。
伸手摸了摸,却摸到了一手湿润。
我居然哭了吗?
喜极而泣?还是劫后余生?如释重负?
我不知道。
但,总归不是因为难过。
不远处的墙上靠了个人。
西装革履, 面容清秀,但却正焦躁不安地一下下用后脑勺轻磕墙面。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纪望。」我轻轻唤了他一声。
纪望猛地直起了腰来, 下意识向我身后看去。
确认了谢予白没跟上来之后, 这才松了口气。
「聊完了他, 该我了吧?」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估计来不及了,我要上台了。」
说完, 我狡黠笑了笑。
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纸星星, 塞进了他手里。
「我上了台再看喽。」
27
聚光灯打在脸上, 我提起裙摆落座。
手指落在钢琴琴键上,却没立刻弹。
偏头扫过台下的观众。
纪望正坐在第一排, 低头认真拆着那颗纸星星。
那是我翻箱倒柜,终于在床头缝里找到的漏网之星。
里面写着纪望对我的表白:
【要是你跟谢予白没成的话,回头看看我吧。
【等了你好多年了。】
而纪望现在手里的那颗。
底下多了一行字。
算不上回应, 只是一串地址。
我在美国新买的房子的地址。
「咚。」
手指落上琴键,我笑着按下了第一个音符。
28
后来的后来。
我跟纪望结了婚, 回国安了家。
「叮咚。」
我的手机发出了短信提示音。
正哄着女儿的纪望撇撇唇, 神情别扭:
「老婆, 你的五千万赡养费到账了。」
「酸死你得了, 」我用手指戳了下他的脑门,「这叫福利分红,什么赡养费。」
手指上滑, 我打开了短信。
转账的金额, 远远超出了五千万。
转账记录下面,一如既往,附着一条备注:
【谢瑜, 见见我吧, 求你了。】
神情未变, 我反手删掉了短信。
回头对着女儿拍了拍手:「来,宝宝,妈妈抱。」
身体落入温暖的怀抱。
纪望搂紧了我,在我唇上轻吻:
「孩子先靠边,我的老婆,我先抱。
「不让抱, 我就告你家暴。」
「啧,」我扬唇笑笑,「那你报警吧。」
-完-